他坐起身来,再问“有事?”
她听到他话中的不耐,“那个,孩儿她…殿下你昨
天进宫那么久,她等你吃晚膳、又等你睡觉,一直等到熬不住了才睡着,现在还起不来。”
“你这是在责怪本太子?”他冷声反问。
她有吗?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心平气和,这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就算不能成欢喜冤家也别成仇家!
“臣妾只是在陈述一下女儿的心情,截至昨天,她一直都还有一种作梦的感觉,而且,她认为有很多人——至少她的朋友都不知道你是她父亲,所以,如果你今天不会太累,也可以拔出一点时间的话,她很想要一家三口到街上去走走,让大家看看她的父亲,咳…”面对这张面无表情的俊颜,韩素素还真的说不出女儿满口的崇拜与赞美。
他挑起浓眉,懒得去更正她以“你”来喊他,仅示
意他还在等她说完后续的话,看她似乎很难启口?
她双手一摊,“她要让大家看看你有多么的英俊、挺拔、威武、无敌。”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这女人…他蹙眉,“你在吃我的醋?”
不愧他带兵打仗那么多年,还真是敏锐,本来嘛,天天都娘啊娘的叫个不停的小麻雀,昨日却是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了、父亲怎么样又怎么样…拜托,帮她把屎把尿把她拉拔到这么大的人是她!韩素素不是滋味的摇摇头。
司马涯直视着她,怀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逐渐泛起一抹醋酸味十足的妒嫉与不平,但出乎意料的孩子气,竟让他无法讨厌。
此时此刻,敲门声陡起,“父亲、娘,你们起来了吗?”房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你可以进来了。”韩素素笑的看着女儿推门进来,女儿今天显然特别打扮了一下,一袭粉嫩颜色的裙装,步步生莲,看来就是个小小的美丽佳人。
一见到父母,她欠身行礼,“父亲、娘,晨安。”
司马涯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脑海里想的是父皇母后一再说的,她成了没气质的野丫头等语,可此刻,女儿的秀丽优雅尽在举手投足间,若非昨天那一架,还真看不到半个“野”字,只是…他的目光移到她系在腰上的一袋彩色弹珠,这件配饰是她身上唯一的突兀之处。
韩素素也看到他的目光所在,“那是宫外的孩童送给她的,知道他因家贫无法上学,女儿命奴才将父皇送给她的一支发钗拿去典当,将钱送去给他,要他好好上学。”
“他很感激我,可以没东西可以回报我,就说这是他爹生前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我婉拒,可是他一定要我收下,”小女孩接下母亲的话继续道,“我只能收下,但又知道他是舍不得的,所以,我尽可能的带在身上,这样偶尔往路上碰见,他也能再看到,而且,他很高兴,说我这样身份的金枝玉叶竟愿意将不值钱的弹珠带在身上。”
他不知道说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父皇信中所述可能有大半都是偏颇之言,女儿是个贴心且有心的孩子,诚属难得。
韩素素偷偷观察丈夫的脸色,看到那双冷峻的黑眸隐隐浮现一抹柔光,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但她相信,对她教出来的女儿,他已有一点点感受到她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