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王公公,也毫不胆怯,守着楚兰舟道:“贵妃娘娘请放心,只要老奴在,任何人要想伤害娘娘,便先要踏着老奴的尸体过去。”
楚兰舟感激的笑了笑,却也察觉到不同寻常处。
毒箭是毒箭,但躲在盾阵下的士兵,竟然也开始力竭。
这就不对了。
哪怕战场上体力消耗巨大,可以寒江的脾气秉性,他带出来的禁卫军不可能如此的弱不禁风,何况他们是没找到冯胜武要反,早有准备的。
除非……
背后有人动了手脚。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楚兰舟脖子一凉,便听见熟悉的少年在她身后道歉道:“……雁容姐,对不起。”
是月痕啊。
楚兰舟想回头。
但脖颈上抵着冰冷的利器,她没法儿回头。
王德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脸色顿时煞白,“贵妃娘娘!”
“沈月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贵妃娘娘!”
底下酣战的人,也都纷纷顿住。
就连毒箭,都似乎停了。
司徒耀与魏寒江等人一顿,转身回防,也都晚了。
他们离的远,而楚兰舟的人头已经悬着了。
这么远的距离,沈月痕真想做什么,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司徒耀咬了咬牙,且战且退。
“对不起了王公公。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月痕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咬咬牙,又对楚兰舟道,“雁容姐,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可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
“你让他们都停手吧。不然所有人都会死,你也会死。”
所有人都会死。
楚兰舟暗暗思忖着他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了王德一声,“王公公,这太庙之前是不是翻修过?!”
“修过!修过修过!”王德想也没想,立即脱口而出。
楚兰舟双目一闭,幽幽叹了口气,“我只道月笙哥为贫苦百姓看诊,施医赠药,又时常兼顾先生之职,去到城南,亲自教导那些孩子读书习字,却原来,图谋的是这个。”
哪怕太庙翻修,是工部主持,也是需要来自民间的泥瓦匠。
沈大夫与那些人最是相熟,想动点什么不为人知的手脚,又岂是难事?
“月痕,是天南星吧。”
沈月痕:“……”
他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但是他站在楚兰舟身后,怕她看不见,所以又答了一声,“是。是天南星。”
“我中的天南星,月笙哥找到的独南藤。如今,天南星在这里用上了,他倒也是舍得下血本啊。”
月痕欲言又止道,“……天南星,剧毒。一点点,便足以催化这羽箭上所淬之毒,会,会死的……”
楚兰舟又叹了一声,“那月笙哥呢?”
月痕没说话,却抬头看去。
遥遥的,城楼上,出现了白衣墨发的男子,白衣胜雪,风流倜傥。
他的身后,有几个人匆忙一瞥,楚兰舟便觉得恍如隔世。
那些她以为都不在的人,竟然,都在?
这一晃神,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下一刻,楚兰舟便被月痕拖着往后疾疾退了好几步。
司徒耀的剑,已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