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都是透亮澄澈的,唇角都有浅淡的微
笑,却笑得如此不同。
夫诸看着画,突然忘了饿。
这辈子,除了照镜子,他从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姿容,而镜子里的他,白发苍苍,是他厌恶的。
有时,他甚至怀疑,那个曾许诺陪他成为神仙眷侣的人,是嫌恶了他姿容老去,所以,有时候,他也想剃掉自己这满头的银发。
看着眼前的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是满头银发,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这女子捕捉到了他八成的神韵,却还少了一分,他的眼底是该有痛的,这人却笑得邪肆傲岸,无半分的痛苦。
他从墙壁上取下画,便又满院子地喊,“江心瑶,你是趁着老夫不注意,跳崖了不成?”
心瑶由着他急火火地怒,她捻着松子仁继续嗑,这松子仁炒熟之后,比在京城吃到的还香甜,着实美
味。
那老妖怪不放她回去,她也不甘示弱,就这么耗着吧!看谁能耗过谁。
在这种地方,能吃上饭是本事,她拿松子仁诱几只鸟雀过来吃,便可网到几只,趁着夫诸练功时炖了汤喝,再啃了肉,她和孩子都饿不着,再加上这越嚼越香的松子…啧啧…也算人间美味。
夫诸自楼阁下上来,闯入房内,见女子靠在罗汉榻的方枕上嗑瓜子,不禁气结,“我喊哑了嗓子,你怎么也不应一声?”
心瑶失笑,“我凭什么应?”她不羁地吐了一片松子皮在地上。
夫诸这才看到,地上竟全都是松子皮,气得他俊美的脸顿时扭曲。“你…你竟在这里嗑松子,也不肯去烧饭?”
“师父说笑呢!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烧什么饭呐?”
“你…”
夫诸很想朝她一顿怒骂,但是,又怕她做饭时在锅里吐口水,左思右想,一番权衡,便气急败坏地隔着茶几坐下,把画丢在桌上。
“你这画的什么呀?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