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余儿将茶杯端给李诚瑞,随后坐到桌边,“想来义父还不清楚,颖川王因替皇上找到佟贵妃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了皇上身边的近人,这次亏得颖川王还给余儿几分薄面,才在皇上面前谏言,余儿现在,为他做事。”
李诚瑞在慎刑司里几乎与外面一切隔绝,是以他还真不知道皇上竟然找到了佟兮的儿子,“所以…杂家之前在宫里偶听到他们提起的‘昭王’,就是当年遗失的小皇子?”
凤余儿点头,“的确,皇上已经认下了。”
“原来…原来颖川王还有这步棋?那…那他当初为何还要扶太…扶前太子上位?”李诚瑞一脸茫然。
“义父有所不知,昭王也不全然就是颖川王找到的,亏得一个叫胭脂的姑娘,据说那个胭脂是原昭阳殿旧仆华裳的女儿,有她作证,佟无澜十有八九是真的。”
哪怕这其中有太多扑朔迷离的地方,李诚瑞却是一声长叹,“要早知当年那个小皇子活着,前太子便该清楚,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凤余儿看了眼李诚瑞端在手里的茶杯,“义父喝茶。”
李诚瑞抿过杯缘,苦涩一笑,“罢了,就眼下看,那皇宫里的王霸雄图跟咱们没有关系了,败就是败了…”
凤余儿低头品茶,眸色微闪,“义父,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李诚瑞被凤余儿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有什么打算,原本他是想老死在皇宫里头的,到时候随便给手下小太监一些好处,把自己埋在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说起来,他在皇郊还买过一块墓地。
“出宫时带的细软都被搜走了,手里就只剩下一张墓地的地契…”李诚瑞搁下茶杯,望向窗外,“想回老家,可老家也没什么亲人,再加上杂家并非衣锦还乡,回去…回去还不知道遭怎么个奚落…”
曾几何时,李诚瑞在皇宫里何等威风,何等嚣张。
如今坐在凤余儿面前,她甚至感受不到眼前这个将近六十岁的老者身上,有一丝丝的威严。
说到底,只是一个奴才。
凤余儿亦落下茶杯,抬起头正色看向李诚瑞,“义父若不嫌弃,以后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吧。”
李诚瑞不禁扭回头看向凤余儿,神色微怔,“你可想好了,杂家现在一无所有。”
“余儿也是孤身一人。”凤余儿眼眶微红,“余儿不是一个不孝顺的人,也不是一个有恩不报的人,义父对余儿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