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西沉默,那日的事他听说了。
景帝,也真是狠心。
“你…”
“这棵树,我七岁时候种的。”北冥澈指着被他砍倒的柳树,“那时宁嬷嬷告诉我,只要这棵树长大,父皇就会来看我!所以我很精心,很努力的照顾它,我那时甚至会在冬天拿自己的棉衣给它穿上!它是我的希望!”
邢西知道北冥澈需要发泄,他未语。
“结果呢?这棵柳树已经长了十一年!父皇却从来没有踏进显庆殿半步!我还在希望!”北冥澈眼中漫起一层水雾,“在你告诉我,我可能会开口说话的时候。”
“我以为如果我能亲口叫一声父皇!他一定会看我!会喜欢我!会抱住我!可是没有!”
北冥澈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平王…”邢西想要劝慰。
“早知道是这样,我又何必非要开口,无端浪费你一条命!”北冥澈不想让邢西看到他微湿的眼眶,他低下头,捂住脸,哭声却如何也抑制不住。
邢西艰难起身,走过去扶住他肩膀,特别无所谓的告诉他,“我不在乎这条命…”
“我在乎!”
北冥澈猛然抬头,“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去死而无所求!”
“我有所求啊!”邢西一副‘你可能想的有点儿多’的样子看向邢西,“我求你每天都要很开心的活下去…”
四目相视,北冥澈那颗冰冷无温的心微微抽痛。
“再说我也不是马上就死,你走之后屈先生说有办法能救我。”
邢西不经意煽情把自己搞的都想哭,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回苗疆。”
“为什么?”北冥澈怔住。
“因为只有用苗疆蛊虫才能给我续命,你知道的,苗疆蛊虫无所不能。”屈平一个外人都知道的方法,邢西自然知道。
说来可笑,整个苗疆能把千机蛊养的肥肥胖胖的只有赖勇。
有些时候我们说水火不容,偏偏元气滋养中讲究的是元气互补。
火,正好补水。
赖勇是他唯一的希望,但!
他可不想天天对着赖勇那张臭脸,与其那么‘辛苦’的活着,他情愿开开心心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