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皇宫,显庆殿。
薪火噼啪作响,一口铜锅正在火上烘烤,锅里雾气腾腾,掺杂着辣椒跟麻椒的香味不时扑鼻,令人谗涎欲滴。
邢西看准火候,立时夹起一筷头羊肉放进去。
未及北冥澈反应,那一筷头肉已然被邢西送到他碗里,“肉不能涮的太熟,老了不好吃!”
北冥澈看着碗里的肉,没吃。
“趁热吃啊!”邢西哪怕连吃七八天火锅,还是对这个味道毫无抵抗力。
他把第一口给了北冥澈,随后又朝锅里涮了些肉跟菌菇。
北冥澈仍愣在那里,静静看着邢西。
彼时他刚要入睡,便听外面有动静。
待他起身走出前院,分明看到邢西端着一口铜锅进来。
邢西那会儿的样子很兴奋,嘱咐自己生火之后又跑出去,来回来去折腾七八趟,才算凑齐地上那些食材。
“怎么不吃?”邢西吃了十来口,这才发现北冥澈一口未动。
北冥澈摇手,不食。
“为什么?可好吃了!”邢西不解。
北冥澈见邢西眼中疑惑,随手拾起旁边一根木棍,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不食嗟来之食。’
邢西震惊,嗟来之食?
“不…不是!这个是我磨了蜀城主两个时辰,最后用一只虫子换的,他兑的锅底,月牙那儿我也送了好些小玩意她才给我备的这些食材,我可没白要他们的!”邢西一本正经解释。
片刻,邢西好似想到什么,“上次我给你带那些好吃的…也不是嗟来之食,那些都是我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听到邢西这般解释,北冥澈竟不知该送给他一个什么表情。
见北冥澈还没有动筷的意思,邢西撂下瓷碗,端了端身子,“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处境,我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但在我眼里,你是朋友,我在这皇宫里,就只有你一个朋友,除非你瞧不起我,不当我是朋友…那我就走。”
若初见,是机缘巧合。
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邢西愿意接触北冥澈
,一是同情。
二是除了北冥澈,这皇宫里也没人愿意接触他。
作为一个外来人,皇宫里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对邢西敬而远之,莫说别的,但凡有他出现的地方,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