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缓身坐到对面,握起桌上长颈玉壶,斟满凤天歌身前酒杯,“这壶酒名曰‘炙焰’,现在喝正合适。”
凤天歌并不是第一次来梅院,前世还是独孤艳的时候,她是这里的常客。
烈酒入腹,犹如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润化蔓延,寒意尽散。
“我自任文府酒室教习以来,唯遇一位天姿极高的学生,便是那日与你提到的独孤艳。”沈辞重新握起另一青铜制的酒壶,斟满酒杯,“她曾给我一副酒方,方子里少了一种酒的名字,她说只要我能猜到那种酒是什么,就能配出眼泪的另一种味道。”
凤天歌端起酒杯的手,微顿。
“可惜,我没配出来。”沈辞苦涩抿唇,“想问她,人却不在了。”
与之前‘炙焰’不同,此刻入腹的酒香醇淡雅,入口柔润细腻,凤天歌搁下酒杯,“沈教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你配酒的手法和度量跟独孤艳很相似,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可以看一看那张酒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沈辞拿出酒方,却没有递过去。
“天歌冒昧问一句,沈教习为何从不称独孤艳为前太子妃?”
“因为在我眼里,她只是我的学生。”
凤天歌喜欢沈辞的回答,“那么在学生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能观一眼她的酒方,天歌荣幸之至。”
沈辞闻言,将酒方交到凤天歌手里,“这件事,算我求你。”
“沈教习言重,能得教习如此看得起,天歌感激不尽。”凤天歌收起酒方,忆当年时感慨万端。
前世自文府肄业,她唯与沈辞走的最近,出于好奇,她有让白泽查过沈辞的过往。
那是一个传奇,一场痴恋。
不久后她写下这副酒方亲手交给沈辞,说的话便是刚刚沈辞说的那句。
如果你能配全它,就能尝到眼泪的另一种味道…
离开梅院后,凤天歌茫然走在青色甬道上。
那只不过一个善意的谎言,不管喜极而泣还是无助恸哭,眼泪的味道从来没有变过。
凤天歌正伤感时,刚巧碰到了比她更伤感的容祁。
然后她的心情就稍微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