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吴玉娘低眉敛笑，“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眼下虽赋闲在京，但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去面对万千敌兵。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不留神就会送了性命。这些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后悔，因为他把你们送给了我，你们就是最好的礼物。”

说着说着，吴玉娘的笑容渐渐散去，“你父亲走后，我日日都要在府中的佛堂跪上一个时辰，只求你父亲平平安安地归来。只可惜，菩萨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你父亲还是走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时间能够从来一次，我想陪你一起上战场，我去替你死，好不好？”

吴玉娘低着头，泪水就这样从眼眶中涌出来，本是在回答陈芷兰的问题，可是到最后，吴玉娘似乎是在与自己的丈夫对话，“如果死的人是我，那么我就会永远活在你的记忆里，活在你的心里，也许你还会有续弦的妻子，也许你会另结挚爱，但我一定是你此

生最忘不掉的那个人。这个地位，谁也取代不了。”

陈芷兰见吴玉娘沉浸在悲痛之中，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她。

吴玉娘的眼泪还在刷刷地往下落，陈芷兰只拿着手帕为她擦了擦泪，“母亲说的是，逝去的人无忧无痛，可活着的那个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因为活着的人需要承担着生活的鸡毛蒜皮，带着无尽的思念与伤痛继续生活。”

说到这儿，陈芷兰也忍不住泪下，不知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是生是死，更不知父母该是何等的悲痛欲绝。

吴玉娘见状，停止了哭泣，为她擦干眼泪，“即便能够再来一次，我还是要嫁给你父亲。日后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记着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的人。这一生太短，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陈芷兰轻点了点头，的确，如果父母知道她没死，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去的地方，那么对她最大的叮嘱与期盼，那么就应该是好好活着吧。

思绪转到这里，陈芷兰收住了眼泪，“对，这一生太短，我们要好好活着。那个休闲会馆已经改装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营业了，待选好日子，开了张，我们就可以坐在家里好好地数钱了。”

吴玉娘本还在担心陈芷兰陷入悲伤，一时无法自拔，可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笑出了声。吴玉娘的玉手轻点了她的额头，笑骂道，“小丫头，你都快钻到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