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林昔瑶威慑过她之后,她就再不敢生出什么事端,更不敢胡乱说话,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不满和怨怼罢了。
“小婶婶,你别难过了,二叔如果在的话,也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想你活在痛苦中。”
刘静娴点了点头,但还是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林昔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陪着刘静娴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掌灯十分才回到了海棠院。
林远成膝下就只有林赋和林昔云,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灵堂前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林昔瑶匆匆吃了两口饭,就穿上了孝服以晚辈的身份跪在了二叔的灵位前。
林昔兰也执意要陪着她一起,林昔瑶劝不过,便应了下来,再加上刘静娴,三人默默地守在了灵位前。
入了冬的夜寒风呼啸,地板冰冷如霜。
就算垫着蒲团,一连跪几个时辰双膝也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林昔瑶担心林昔兰的身体熬不住,直接让夏雨和冬雪将她架了回去。
子时已过,外面的寒风越发冰冷了几分,林昔瑶看着身边衣衫单薄的刘静娴,关切道:“小婶婶,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刘静娴摇了摇头,笃定道:“我是二爷的遗孀,怎么能不守着二爷呢,县主快去休息吧,你都守了这大半夜了,于情于理都已经足够了。”
闻言,林昔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态度很坚决。
刘静娴不好再劝,她沉默了一瞬,才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静娴很少主动找自己说话,林昔瑶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她。
这堂屋里除了林远成的棺木之外,没有别人,刘静娴看着林昔瑶,迟疑了一瞬才道:“县主是不是跟太子吵架了?”
闻言,林昔瑶一怔。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不等她开口,就听刘静娴道:“我见县主往日里眉宇间都带着几分神彩,今日却格外落寞,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二爷,能让县主焕发那种神彩的,只有太子一人。”
林昔瑶没有否认。
从大理寺出来,她都没有时间来得及整理自己的心情,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怼,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在深深的看了刘静娴一眼之后,林昔瑶叹息道:“他要立别人为侧妃了。”
闻言,刘静娴诧异道:“怎么可能?这应该是误会。”
就连刘静娴都能看出来宇文宸的深情,林昔瑶又怎么可能不自知。
她摇了摇头,怅然道:“不是误会,因为那个女子能救我的性命,他为了救我才跟那个女子谈的交易,而那个女子恰恰跟我是至死方休的仇敌,你说可笑不可笑。
”
面上说着可笑,但她眼底里却渐渐有了泪意。
一旁的刘静娴伸出了手来,抬手覆在了林昔瑶冰冷的掌心上。
“县主说的那个女子,是显国公府的刘娇?”
才一日的功夫,显国公府嫡女刘娇获罪的消息就已经满城皆知了。
林昔瑶点了点头。
她从未对刘静娴隐瞒什么,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刘静娴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那刘娇是怎么想的?就算她用这种手段算计了县主和太子,也只会将太子推到更远,她贵为显国公府嫡女,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那一份侧妃的尊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