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因因痛苦的闭上双眼,几乎是歇斯力竭的嘶吼。是她,都是她的愚蠢害死了爷爷。她自以为是的以为爷爷是一家之主,月建山夫妻一定不敢慢待他老人家。可她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的丧失人性,竟然对爷爷置之不顾,亦或者,他们根本就在等着爷爷离世,好堂而皇之的占有月氏。金钱在他们的眼中,早已胜过了亲情。
她的哭喊引来了值班的医生,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忙的为月老爷子做了检查,发现人已经死去,便沉默着一张脸看向因因。
“月老已经病逝了,节哀顺变啊。”
因因冷笑,目光冷寒的瞪着他,竟让人不寒而栗。“节哀?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可以云淡风轻的说一句节哀顺变,你告诉我,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你的父母妻子,你还会如此平静吗?”
因因的话太过犀利,让医生一时无法还口。“月老的病情早已无法控制,我们也对病人家属下了病危通知。月老一直在撑着最后一口气,若不是裴may
or找了最好的专家,只怕早已…”
因因的脸颊挂着泪痕,唇角却是无比讽刺的笑。裴远桥,他竟然一直瞒着她。若不是她发现了爷爷病危的事,只怕爷爷到死都无法见她最后一面。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陷入皮肉,一颗颗鲜红的血珠顺着手掌滴落,在白瓷砖地面上开出朵朵耀眼的梅花。“月建山,月建山。”她咬牙切齿的唤着。她可以原谅他对母亲的绝情,可以原谅他对自己的冷漠,可是,她决不能容忍他对爷爷的伤害。从此,她不会在对他有半分手软。
白布盖过爷爷的头顶,因因不忍再看,转身踉跄的向外走去。推开病房门,寂静的长廊尽头,裴远桥高大的身体半依着雪白的墙壁,眸光中闪烁着不忍也疼惜。
“因因。”他唤了声她的名,大步走到她身前。月老爷子的状况他是一直留意着的,他也知道月老爷子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因因。现在见到了,心愿已了,心念一散,人也就去了。
因因睁大的双眼,是空洞的,泪珠莹莹浮动,她看着他,目光迷茫而没有焦距。让人无端的慌乱。
“因因。”裴远桥心口一痛,伸手想要去擦拭她脸颊的泪,却被因因躲开,随之而来的清脆的巴掌声响。而他没有丝毫的躲闪,硬生生的接了她挥来的一巴掌。他知道因因痛,如果这样的发泄可以让她好过一点,他由她。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裴远桥的唇角溢出淡淡的血丝。因因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痛着,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骗我?你明明知道爷爷对我有多重要。”因因无助的闭了闭眼,泪已如决堤一般。
裴远桥沉默,面对生死离别,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自私的。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逼我恨你。”因因痛苦的摇头,踉跄的一步步后退。
“因因,对不起。”他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因因冷笑,她不想听他的对不起,她受够了他的
自以为是。她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而裴远桥却如雕像一般僵直的站在原地,他知道,此刻,他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而他更没有拦下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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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裴家,裴四少发了好大的脾气,就差没将房盖掀开了。杯盏、瓷器、古玩摔碎了满地,有的甚至是价值连城。保姆和保镖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屁声都不敢出一个。
或许是摔累了,砸累了。他身体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捞过一旁的遥控器,冷笑一声,然后用力的砸向电视。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吱吱的火花声,液晶显示器裂开了一道缝。
离开时,他已经吩咐将报刊杂志电视统统处理掉。白痴的保姆竟然将电池正负极换了位置。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把戏,竟然用来糊弄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