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苦笑,“孩子在裴远桥手中,我还得怎么办!”
白琳蹙眉,“你真决定要像裴远桥低头?他算准了你心软,想用孩子拴住你,这一次你若是屈服了,这辈子都别想从他身边逃开。因因,你还年轻,别赔上了一生。”
因因淡漠,本就白皙的脸颊苍白的几近透明。她的一生在那个飘着雪的夜晚,已经被裴远桥亲手摧毁。他给过她短暂的快乐,可这快乐的代价昂贵的惊人。
“孩子在他手中,我逃不了。可我也不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大不了就这样耗着,我这辈子早就毁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因因这种鱼死网破的心思,让白琳心疼。可一如因因所说,除了拖着她还能怎样,因因就好似春天里的风筝一般,孩子就是拴着她的线,只要裴远桥紧握着这根线,因因飞的再远又能怎么样,她的命运一样被裴远桥掌控在手心。
“你也别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孩子在裴家委屈不了。”
“嗯。”因因点了点头,这也是唯一的安慰。裴家的血脉,自然会得到最好的照料。她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心疼而已。
“因因…”白琳欲言又止,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她。这两天,医院下达了月老爷子的病危通知,只怕坚持不了太久,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月建山夫妇假模假样的,其实就等着月老爷子撒手人寰的一天,月氏那么大的家业,他们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件事因因是有资格知道的,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若是因因再倒下去,月氏就真的没个救了。
“白琳,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因因美目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白琳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没什么。还不是公司那点儿破事儿。”她终是没有忍心让因因知道。
因因点了点头,对月氏的事已经漠不关心。伤口又开始淅淅沥沥的疼着,因因额头沁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她并不想让白琳担心,便说自己困了想休息。白琳起身,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
雪白的被褥中,因因紧闭着双眼,脸色甚至比被褥还要苍白。纤长的睫毛上剔透的水珠微微颤动,无辜的让人心疼。白琳叹了声,才转身走出病房,并悄无声息的关紧了房门。
“你还算懂得轻重。”身后是裴远桥慵懒的声音,白琳回头,就见他半依在走廊的窗子忙,懒散的吸着烟。窗子半敞着,微风浮动他额前的碎发,漂亮的有些鬼魅。
“你一直在这里?”白琳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裴远桥随性的一笑,将指尖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
。然后慵懒散漫的抬头。“现在该走了。”他单手插兜,便向外走去。
“裴远桥。”白琳突然出声唤住他。每一次她来看因因,他必然守在一旁,他究竟害怕因因知道什么!“裴远桥,你究竟在防着我什么?怕我将因因带走?”
他顿住脚步,默然的回头,唇角荡起一抹戏谑不羁的笑。“带走她,你还没那个能耐。”
“那你在怕什么…”白琳隐去了后半句,突然之间意会到什么,头脑中豁然开朗。“你担心因因知道月爷爷的病情!为什么?”
裴远桥轻哼了声,这个女人还不算太笨。“你觉得因因还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他的语调懒散的,带着几丝邪气和无奈。
白琳沉默不语,她承认裴远桥说的是对的。难怪他每次都守在身边,就是怕她说漏了嘴。如果刚刚她向因因提及半个字,裴远桥绝对会进来打断她。他对因因的确是上心的,也是细心的。可他现在对因因一百个好,也弥补不了因因所受到的伤害。
“那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因因有权利知道,她是月老爷子的亲孙女。如果因因见不到月老爷子最后一面,她只会更恨你。”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裴远桥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声音依旧是清冷的。除了因因,他对任何人都是冰冰冷冷的,礼貌却疏离。“白琳,管好你的嘴,否者,向阳可是会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