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刚哼一声,便被身后的衙役一脚踹在膝盖弯处重重地跪倒在地。
膝盖磕地声十分响亮清晰,以穆怀玉的视角正好能看到男人跪下的刹那皱紧的眉头。
“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衙役押住男人的胳膊,俨然有着如果男人不听话乱动,那么就只卸胳膊受苦的份。
穆怀玉微挑眉梢,如此一来,他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这公堂之上倒显得有些格外的显眼。
“行了行了。”赵安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那男人松开,“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一说来。”
衙役松了手,男人重新获得了自由,不过膝盖因为方才猛烈地撞击一时半会站不起身来,只能双膝跪着。
“小人屠二,家住大柳树县。”屠二皱着眉头,看起来倒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屠二?”赵安眉梢吊起,语气微冷,“你住在大柳树县没事到哪儿城外的驿站去干什么?”
屠二神情有些慌张,“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是以杀猪卖肉为生的。这…这去那城外的驿站是…是有人诓小人去的…”
“有人诓你?”赵安目光瞄了一眼穆怀玉,随而沉声问道:“是何人诓你?又为何诓你?如实说来,若有半点虚假,本官必定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小人不敢…”屠二低着头,神色慌张,“昨日,小人像往常一样正在集市上卖猪肉时,过来了小人平日里买猪的农户。那农户还带来了一个人,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他手上有上好的猪崽,不过要我今日午时时前往城外的驿站前去收验。小人想着价钱也合理,又是熟人介绍,也就没有起了疑心,便按照之前约定好了的,前往那城外的驿站,然后就被大人手下的衙役给抓了来。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屠二抬起头,情绪激动。
穆怀玉将屠二的神情尽收眼底,目光微沉。这个
屠二看起来神色慌张,实则眼中却没有一点的躲闪慌张之意,很明显,这是装出来的。还有这说出的话,虽然咋一听没有什么破绽,实则确实破绽百出。一个人在慌张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如此流利而又完整地说出这么多话来。很明显,这是事先就背好了的,只不过上了公堂时,装的慌张一点,忐忑一点说出来罢了。
穆怀玉眉梢微挑,清冷的目光落到了高堂之上的两人身上。
从一升堂,他便觉得这两人不对劲,现在看来,那个周师爷应该就是这个赵安的军师。估摸着,这个人和这个点子也都是这周师爷的功劳吧。
穆怀玉扯了扯嘴角,喜怒不动于形。
“冤枉?”赵安冷笑几声,“本官尚且都没有说你犯了什么罪,你怎么就喊起冤枉来了?”赵安指尖轻扣在桌面之上,一声一声,似要扣进人的心里。
“小人…小人…”屠二似乎是慌了,总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这都被抓到了这里来了,还能有什么
好事…”屠二低着头,喃喃自语。
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地落进了穆怀玉的耳中。
“说什么呢?大点声!”赵安怒斥一声。
屠二显得更加的害怕,“大…大人饶命…”屠二叩首,“大…大人,小人什么都没有做过,小人是冤枉的,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
赵安双眼微眯,望着一时间害怕于形的屠二,目光一沉,“如此慌张受不的惊吓,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赵安手持惊堂木重重敲在桌面之上,“大胆屠二,做了什么还不一一如实说出来,莫不是要本官大刑伺候?!”
屠二吓得慌了神,浑身都在颤抖,“大…大人我说…我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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