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身侧的拳头紧紧屈着,他虽与那些乐师交情不深,但却有数月的同袍之义,如今,却被如此轻易地剥夺性命,他更是不忍。
蒋离却好似看不见他的怨恨一样,往这边凑过来,“闻先生,今日曲谱我试过用降下半调,果然更加通顺,多谢闻先生指教。”
闻乐诡异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冷着一张脸道:“蒋离,你装什么?”
对面之人却满脸疑惑,状似惊讶道:“闻先生,你我二人可是有什么误解,在下若是哪里得罪之处,还请闻先生不要见怪,在下愿意解释。”
闻乐突然猛然使力将眼前看似瘦弱的少年抵到廊柱上,眼里冒着火光,“你这副样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得罪,总有一天,我会扒了你的狐狸皮,让世人看看你真实的面目。”
蒋离被吓得不轻,脊背处传来一阵一阵扎心地疼痛,他艰难地喘着气道:“闻先生,在下…在下…不知何事让闻先生如此不痛快,若是在下的错,”他说话结结巴巴地,“若是在下的错,在下愿意承担,并承认过错。”
闻乐恍若未闻,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手下的人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喉咙里仅剩的空气在嘶鸣,在怒吼。
蓦地一松,蒋离带着满脸惊恐坐倒在地,强烈咳嗽几声之后,脸庞憋得通红。
闻乐却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跨过,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三日之期,转眼即逝。
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初试场地设在承德楼前面一块早已经搭建好的空地上,上午半场,下午半场,由看台观众评判,不论其他,只比技艺。
年元瑶一大早就被封玄城拉着在旁边的看台上坐好了,她这几天精神养的足,但眠时间却增加了不少,没有睡够时辰的她眼皮都还在耷拉着。
封玄城从桌案上一箱木牌中摸出一块,笑嘻嘻道:“阿瑶,你看,这里还备好了评分的东西呢。”
年元瑶看过去,才知道,牌子一共十块,从一到十各一块,两人比拼完之后可任选一块进行评分,两人分高者剩,分低者下台,高者为擂主,可接受下一个人的挑战。
年元瑶皱眉,“那如何统分?”
封玄城在旁边解释道:“擂台周围设十个看台,皆为裁判,届时只需亮出手中木排,台下即会有专人登记。”
“阿瑶,你看那个人,据说他视力极佳,可从看台下看到手中木牌数字,然后再告知他身后那个记录的人,”他又接着将手指向另一个人,“那两人一个看一个算,搭配的天衣无缝。”
年元瑶顺着他手指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在楼下,一席青色布衣,身前世一张红花梨木桌子,长相十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