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看到那些她神经了才会做的事吧。

这些年，经历的是她，跟容枭之间点滴，是她，可她不是姐姐沈相思，她是沈相思——

她从卤莽，大咧，风风火火，任性，到如今。

不管怎么蜕变，仅是她用姐姐身份营造的恍然一梦，一切，与她沈相思无关…

心底好悲，好冷，寒风冰刃一般的剐着她。

她总觉得是她欠了姐姐一条命，她觉得用她身份活着是她应该做的，直到报仇那天就解脱了，可千不该万不该，她遇上了容枭…

“相思。”

身后担忧的声音扰乱她思绪，听来天生娇媚，入骨即酥。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沈相思转身，双眸因为肿得太严重，已经无法打开，只得努力往上扬去，企图让光线划过，露出最小的清晰度。

“我不管！”

维西从身后走出来，在她面前站定。

一身牛仔装备，绑了马尾，在她身上依然风情万种，天生的妩媚怎么化都装不出来。

“你能管什么吗？”

“啪！”

沈相思脸上火辣辣的清晰巴掌印。

“你怎么能这样，这么多年，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当我们全都是傻傻，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晰吗！”维西拳头握得生疼，却是紧定她，娇媚脸染出一片愠怒。

“很好！打得好，我早就该清醒了。”

沈相思嘴角一勾。

她不看维西，赞叹的口气让维西愤怒上前拽起她领子，“你有没有为我们想过，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不是沈相思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要报仇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真要取容枭的头，挖他的心吗？为什么还要走，继续装下去不是很好吗…我们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在乎——”

沈相思忽然哈哈大笑，眸中隐忍的泪，大颗倾滚而落。

“我怎么能不在乎，我每天活在对你们的愧疚里，我每天饱受煎熬，不知道对还是错，我每天夜不能寐，还要假装每天吃好睡好，我讨厌这样的我，我讨厌

这样一身都是欺骗的感觉，我更讨厌在容枭面前，听他一声声，深情叫着别人的名字，说爱我…我装不下，我真的装不下了，所以，师傅的到来解救了我，提醒着我必须这么做，我肩上还有仇恨，我潜伏这么多年，当了这么久的替身，探察事情真相，就是为了这一天…”

“啪！”

维西狠狠一巴掌，把沈相思甩得嘴角涎出条条惊心血液。

“你知道你要去找他是什么下场吗？死无葬身之地，也成全了他的实验。”

“我知道！可我心甘情愿——”

如果真活得这么痛苦，还不入死了算了，她早就打算同归于尽。

“沈相思你没得救了！”

沈相思笑着退后，脸上的泪和嘴角的血，在冬天阳光下，刺得触目惊心。

“维西，你不懂，替身的日子，我好累…”

“不要去。”维西手一扬，手中的麻醉还没有落下，头便一沉，整个人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