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微微低头,垂下眼帘,默然良久后方才开口道:“此事,本官也还没有考虑清楚,毕竟皇上对本官一向顾虑重重,出兵北上,既费力,又不讨好;
不过如今世道,颇不太平,遍地贼军,肆虐四方,此地又多有那些凶恶洋商往来,总要有一支精兵在手,本官方才心安。”
夏允彝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虽然皇上对
自家大人诸多猜忌,但自家大人对皇上,却始终是忠心耿耿,嘴上说是募兵为了防备流贼和洋商,可是什么样的洋商和流贼,当得起大人要募集一万兵马?
看样子,自家大人心里依旧是存了挥师北上,精忠报国的心思。
“哦,对了,佟千总,本官命你审讯那土司罗杉,可曾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赵无忌将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佟报国。
“启禀大人,那个土司罗杉,便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末将审问了他半天,他依旧是什么也不肯说。”佟报国面露惭色地答道,赵无忌中午将罗杉拿下,随后吩咐他审问罗杉,却没想到这罗杉的嘴很硬,佟报国最终一无所获。
夏允彝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他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了,土司雷明自以为得计,屡次让他和农名则过来刺探大人虚实,却不知大人早已洞悉了他们的奸谋。”
一旁的李定国亦是连连点头,说道:“夏先生所言极是,这种人,明明没什么头脑,偏偏还自以为聪
明,居然还敢与夷人勾勾搭搭。”
“哦,他不肯说?”赵无忌缓缓点了点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先打他二十棍,然后打入大牢,把他的随从放回去,就说他得罪了本官,让他的部落,凑五万两银子前来赎人,本官额外再宽限他两个月,给他们筹备银子的时间,三月之后,本官若是见不到银子,便把罗杉当众斩首。”
“末将遵令!”佟报国急忙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便急匆匆地去了。
望着佟报国远去的身影,一旁的李定国露出会意的微笑,笑嘻嘻地对赵无忌说道:“师父这是打算提前对他们动手了么?师父既然有事,弟子愿服其劳。”
赵无忌转过头来,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向李定国,道:“哦?宁宇为何如此说?莫非你是看出来了点什么?既然如此,为师便考一考你,你若是答得好了,为师便答应你的请求。”
“师父请讲,徒儿洗耳恭听。”
“山路崎岖难行,敌军人多势众,而又有地利之险,为师问你,该如何破之?”赵无忌一字一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