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的手僵了僵，伸手轻轻地理了理她发丝，低头慎重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我们阿奇尔族人的习俗，唯有正妻才能亲吻额头。”这是霍北头一次告诉柳满儿，他是阿奇尔族。

“足够了。”柳满儿笑了，这个笑容宛若雪莲盛开，美的惊心动魄。

霍北的呼吸窒了一下，她知道柳满儿看起来容光焕发不是因为挺过来了，而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许哭出来。

“我给你生了个孩子，是男孩。”柳满儿伸手想摸一摸霍北的脸，可手实在是太重了，她居然抬不起来。

霍北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她脸颊上，温柔的道：“他一定长的像你。”

“是啊，像我。”柳满儿轻轻地蹭了蹭霍北的胸膛

，“我以前还想亲自把他交给你，现在是不行了…咳咳…我走了以后，你不要为了我孤身一个人…”

这话在此时说来，似是剜心。

“其实我一想到以后有别的女子陪在你身旁，我便气的要疯了…”柳满儿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地蹭着霍北脸上的胡渣，“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独一辈子，我走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女子愿意陪你到老。”

“我不会再娶。”霍北声音嘶哑的回答。

“不。”柳满儿轻轻地笑，“我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可以将我放在心底，却不能就此禁锢自己。”她太了解霍北了，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会这么做，“就算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再娶，他不能没有母亲。”

霍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被我托给了喜满园掌柜的，他们一家子是好人，是我连累了他们…”柳满儿算是交代完了所有的事，认真的瞧着霍北，看着他清瘦了不少的脸庞，道：“以后若是可以，便安定下来吧，刀口舔血的生活太辛苦。”

“好。”霍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认真的点头。

他若是不想过刀口舔血的生活，那边需要与整个族人为敌。

从前他没想好，现在却想明白了。

他们一直对他步步紧逼，柳满儿也因着这件事无辜受牵连殒命，他又何须在意他们是他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