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杀进了院子里,我竟连他的面都未曾见上,他便去了。”
“柳姐姐…”喜鹊只觉满心心酸,特别是不自觉地将自己换成了柳满儿,又把陈远威当做了柳满儿那福薄的丈夫后,感触更甚。
“后来霍北告诉我,其实我那丈夫是死在他刀下的,在东山县大乱那日,我是唯一一个穿着嫁衣逃跑的姑娘,所以他记得我。”柳满儿抬手用力的搓了一下脸,才让难看的脸色好看一些,“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霍北替我那丈夫报仇?偏偏我还怀了他的孩子,将来便是在黄泉路上遇到我那福薄的丈夫,也是无颜见他的。”
“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再说了,在那样乱的境况下,谁能保证不会杀几个无辜的人?霍北比起其他流寇来,已经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了。”
“是吗?”柳满儿沉默了一会,苦笑,“喜鹊妹妹,其实你知道我来你们家是不怀好意的吧?可你一直没戳穿我。”
不怀好意?大约也算不上不怀好意,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官府的人希望你引出霍北是不是?”喜鹊一言道破。
“嗯。”柳满儿低头瞧向高高隆起的腹部,“其实我有时候还挺想去死的,只要我死了,什么他是杀我丈夫的凶手,我是他的软肋之类的,全都不作数了,可一想到这个孩子,我便忍不下心来。”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喜鹊伸手握住柳满儿有些冰凉的手,“柳姐姐,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你和你那丈夫,其实不过萍水相逢罢了,连他长什么样你都没见过,又何谈是夫妻?霍北大哥为了带你走,一定做了许多拼尽性命的事吧?”
霍北为了她,也不知道多少次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她只要一闭眼,便是霍北在刀光剑影中护住她的画面。
她在法华寺时,时常埋怨老天不公,先是让她在新婚之夜就没了丈夫,后又让她在寺里失了清白。
可等她遇到霍北后,她突然觉得,之前经历的那些,只不过是为了遇到他罢了。
“是啊,他为了我,不知道霍出性命多少次了。”柳满儿想到霍北,满眼的甜蜜。
“所以你不能想着去死,你可是霍北大哥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你要是没了,他指不定也不想活了呢?你便是为了他,也要活下去。”喜鹊抓着柳满儿的手,略微用力,“柳姐姐,当日在法华寺侥幸活下来的,也没几人,其实仔细算算,也不过就珍珠和我,你和陆嫂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