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多渝在旁边补充道，“病人有长期的血管疾病，而且腹膜炎的情况，似乎拖了一段时间…”

从种种评估来看，这位高龄病人进行手术的风险真的很大！

不多时，病人的女儿终于赶到，司湛耐心地再将情况再说一遍。

病人家属走到一旁商量一会，再次走回来。

这次，由病人的女儿出声，“如果手术的成功率不高的话，那我们就不治疗了。我爸的病已经拖了很多年，再这样下去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司湛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吴多渝忍不住又劝道，“手术不一定能活，但是不手术基本会…”

同样，那个“死”字，他也说不出口。

苏妗掠过人群，凝着司湛，似乎能从他紧皱的眉心，推断出他此刻的心境。

虽然能理解家属们的这种考量，但身为医生来说，对于这种近乎于“见死不救”的做法，的确让人难以接受，因此他以一种沉默的方式，对家属这种武断决定病人生死的做法表示不赞同。

似乎那个没有说出来的“死”字，再次动摇了病人儿子的心，他将老婆与大姐再次拉到一边，三人又继续商量了一小会，终是决定接受手术。

他们认为，既然手术的目的是为了救命，那当然就得要接受手术拼一拼。

苏妗离得有点近，隐约听到病人儿子极力压低的声音在说“等待最后名单确认”、“选号”以及“交楼”之类的字眼。

这些词语联系在一起，她心里渐渐泛起冷意。

不难推断出，病人家属们此刻的考虑并不是以病人身体情况为出发点，而是与他们的某些利益有关…

之后，手术顺利结束，结果似乎也没有预期的那么

糟糕。

病人被送到重症监护室监护，病人家属们似乎对父亲暂时远离那个“死”字，长长松口气。

司湛走回来的时候，见到苏妗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面出神。

“还好吗？”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妗浑身一颤，昨晚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似的突然在脑海里回放，她脸“唰”地一下，顿时红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