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是生面孔，司湛能猜到这应该是刚入职不久的住院医生。

作为主刀医生，吴多渝轻轻朝旁边瞥一眼，想起第一次跟随司湛上手术台时，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特意提醒助手，“开腹以后的情况，不好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没问题！”住院医生年轻的脸上微微沁出一些汗，眼中有些担忧，更多的是期待。

吴多渝一边准备，偷瞄一眼司湛，继续道，“可以说，这是一次很特别的体验，是具有挑战性的体验，富有成就感的体验。”

“我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时候，也很害怕，慢慢积累，后来经验多了，就不慌了。当然，经过司医生的亲自调教，我终于成功出师。你要相信自己，你也有能独当一面的那天！”

司湛微微一笑，同样看出住院医生的慌张与不安。

果不其然，腹部一打开，大家首先看到的是几乎裂开两半的肝脏，断掉的血管就像喷泉似的不断涌出鲜血来。

年轻的住院医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愣住，不知该怎么办好。

一开始，吴多渝还很有耐心地告诉他该怎么做，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鲜血还在不断从肝脏深处涌出来，找到出血点去却控制不住，连他自己都有些慌，焦急地看向司湛。

他用手指暂时按住肝脏来减少出血，可手指一放开，鲜血又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看到住院医生不知所措的样子，吴多渝心头一阵烦躁，低吼道，“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把血抽掉，要不然，我怎么看得见！”

“血压还在往下掉，已经输了七袋血了，还要继续吗？”另一头的麻醉科马医生提醒。

“这还用问吗？！”吴多渝头也没抬，直接甩出这么一句，由于情况紧急，他的态度真的不怎么好。

而且他最开始表现得如此淡定的模样，与现在的狂躁不安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我来。”司湛察觉到吴多渝有些急了，示意住院医生让开，由他来充当吴多渝的助手。

吴多渝闻言，手轻轻一颤，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一脸惊慌的住院医生，不由地暗叹一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沉声道，“司医生，抱歉。”

“继续。”司湛眼皮都没抬一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