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他才接到老汪主任的电话，说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让他一定带女朋友过去喝喜酒。

老汪主任早年丧妻，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儿子养大，父子俩相依为命多年。

可现在…

“阿伟呢？阿伟怎么样了？他一定还好好的，对不对？”

那位看上去应该是女伤者母亲的中年妇女，用力按住钱主任的手臂，大声哭喊，“我女，女儿，没，没了…可是，你，你们得给我保住女，女婿啊…”

钱主任有些为难地看向司湛，不知该怎么说好。

司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停在老汪主任跟前。

“司，司湛…你照实说吧。”老汪主任用力捂住胸口，眸中满是泪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

“目前，伤者双脚都做完手术，右脚粉碎太严重，

可能保不住。左脚血管，已经给他做了动脉绕道重建，还要看接下来这几天的变化。由于开放性骨折多伴随严重的伤口感染，加上血液循环受损造成的组织坏死，他可能还需要接受几次伤口清创手术。”

司湛特意放缓语速，不知其他家属能听进多少，老汪主任应该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谢谢你，司湛！”老汪主任缓缓起身，伸手用力拍在司湛肩头，眸光缓缓移动，停在钱主任脸上，沉声道，“辛苦你们了！谢谢！”

司湛从急诊科出来，看到苏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打盹，心下一片柔软，缓缓走过去，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热！”苏妗条件反射地把衣服拂开，可能想翻身，身子一动，险些摔下去，惊得立马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回去。

迎面撞进一个厚实的怀抱，扑鼻而来的熟悉气息，她浑身一颤，当即清醒过来，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嘟囔几声，“做，做完手术啦？”

“怎么，不回去睡？”看着她眼里冒出的血丝，司湛心疼极了，双臂收紧，将她牢牢地困在怀里。

“放开我！”苏妗环顾一周，想起现在还在急诊科，她面色一红，用力去掰他的手，低吼道，“快放手！影响不好！”

“昨晚手术通宵好累…你陪我回去补眠吧…”司湛不肯撒手，还特意用下巴在她肩头磕几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我还要上班啊！”苏妗摇摇头，发现时不时有人看过来，她立马把头埋下去，不断念叨，“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