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护士自从看不见毛俊杰之后，一声不吭，任由她搀扶着，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走着。

“徐护士，你说说话，好吗？”苏妗终于忍受不了，按在徐护士胳膊上的手用力一收。

徐护士浑身一颤，忽然大口喘气起来，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声音透着无尽的哀伤，“我，我担心…他会和我分手。”

“什么？”苏妗眉心一滞，怀疑自己听错，手又紧上几分。

徐护士轻拂开苏妗的手，抱起双臂靠在墙上，慢慢地摇起头来，面上满是苦涩的笑，“他说过，如果他不幸发生职业暴露，就一定会和我分手。”

“这…”苏妗当然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毕

竟小毛医生刚才接触的是那种病况的病人。

她盯着徐护士时笑时哭的表情，心里很难受，轻声问，“如果是你发生职业暴露，那他也坚持和你分手吗？”

徐护士脸上的苦笑尽失，使劲摇头，“不！他说如果是我，我坚决不会放开我的手！那他…他凭什么要我放开他的手？！”

看着徐护士近乎疯狂咆哮出来，苏妗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不断安抚，“哭吧，想哭就哭出来。”

“我为什么要哭！”徐护士陡然抬起头，双目猩红地看向苏妗，眼泪不断从眼角溢出，沿着脸颊滑落，“他毛俊杰，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

与此同时，陈奇跟着毛俊杰来到院感科，看着他仔细填完一张详细描述诊治经过的表格，抽取一份血样标本，领到相应的病毒阻断药。

院感科的工作人员还特意交代毛俊杰要连续服药四周，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后都要准时过来抽血复检。

整个过程，毛俊杰一声不吭，只有在这时候，轻道声谢。

“师傅，还记得我第一次跟着你去会诊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毛俊杰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陈奇眉心微蹙，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却怎样都记不得他那时到底说了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心梗病人，我说…哎，就算康复了也要天天吃通血管的药物，真是天天抱着药罐子…”迈出院感科的门，毛俊杰胡乱抹一把脸，长叹道，“没想到，我如今也成了天天要吃药的病人…”

“别瞎想，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陈奇心头也不舒服，带过不少实习生，毛俊杰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