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阿战替顾垣城带好。
好像这样,就能让那个高傲的男人带上几分自尊。
他原本是万人簇拥大步流星的王者,他不该是这样的。
屋内的落地钟,响了。
过了12点,今天便是大年初十了。
又过了一天,这样挨着、挨着,就又过去了一天。
可那落地钟的声音不过刚刚响起,余念便听到楼下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有急匆匆的脚步声,门是被从外面卸掉的,甚至连摁密码这样的动作都显得繁琐。
阿战赶忙帮顾垣城带好了助听器,疾步匆匆的往外走,他站在走廊向楼下的客厅探出头去……
糟了,出事了。
他们等的是这一天么。
或许,是这一天吧。
他们所有人等的都是这一天,仇恨来去,终归该有个结局的。
嘟哒、嘟哒。
余念用那伤了彻底的手拖着一副半人高的画从楼上走下来。
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就像踏进一层更深的绝望里。
画布的下摆蹭着木质楼梯,边缘由浅浅的灰变得脏了几许。
这幅油画显然是精心所作,也或许完笔,绷在木质边框上,仿佛随时都能画上几笔,改了这结局。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余念每走一步,便幽幽的念着一句诗,时而苦笑,时而讷讷呓语。
神智这种东西,好像已经消散殆尽了。
“郎骑竹马来,绕船弄青梅,同距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自然是从楼上便看到了楼下来的人,她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所以才能像现在这般,笑着哭、哭着笑。
她拖着那副画走到了余还的面前,目光冷然的望向他身后乌泱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