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还的声音飘飘摇摇，都散在这冰冷的空气里。

姜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掐着手指头日日记得的日子，她此生最爱之人的生日。

她的眼球带着被病魔长期折磨后的暗黄，黑漆漆的衣衫像布罩子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那张带着烧伤的脸还有如枯草般斑驳的发丝。

“你杀了我吧。”

姜年透过自己迷蒙的双眼，好像在那光影中看到了余长远的身影。

他一如自己记忆中的那般，清俊儒雅，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惹尘埃的人。

他说，“姜年，你算计我？可我不会为你的算计买单。”

他还说，“这个世界上只有阿慈生下的孩子才与我有关。”

可是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姜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并不是余长远。

是余还。

他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余还的气质太过于冷冽，心狠手辣，哪怕他坐在轮椅上，自也有杀伐果决如骨子里的骇人。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余还冷笑着说道，那双眼眸里有薄薄的雾，蒸腾着，让人看不明白他的情绪。

甚至让人无法体会到他到底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分明他们这些人都是他板上的鱼肉了。

余念躺在床上，似乎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姜年痛哭流涕的声音……

她哥哥的声音最轻，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卧室的门很快便开了。

是严华推着余还进来的。

脚步声、轮椅的声音，低哑阴暗。

余念侧过头去看他，然后又执拗的将脑袋放平，乌青的眼睑微微发肿，她躺得太久了。

轮椅压着地板一点点接近，余念听到了自家哥哥带着病气的声音。

他不是在对余念说话，更像是在和严华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