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的药劲儿过了,也开始闹腾起来,鬼哭狼嚎。
顿时这栋别墅便成了人间炼狱。
大鹤甚至有些怀念棉兰那样的中式宅子,占地面积大一些,才不至于一点儿动静就贯穿了全楼。
他不得不在这三个房间里来回游走,可在余念房间的时间是最多的。
哪怕她的情况远不如姜年和先生那么的重。
她依旧不吃不喝,好像在医院里积累的那点儿精气神全部耗尽了。
糖也不吃,水果也不吃,只知道默默流泪,大鹤递给她纸,她也不擦,只是躺在那床上枯槁得没了魂魄。
至于余还……
药,总算是不得不用了西药,或许更严重的话,就真的要去医院化疗放疗了。
大鹤将余还的情况告诉了余念,大抵是想着她能心疼自家哥哥几分别再折腾下去。
可余念没有。
她依然故我,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或许余念的心里眼里,最最重要的,不过只有顾垣城一个人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甚至连顾硕她都想不起,连为了顾硕要照顾好自己这样的话,她都不想再听。
今年的春节,气候邪性。
气温比每一年都要低了不少,可到了今天凌晨,却开始下雨。
这哪是该下雨的时候,淅淅沥沥的,格外恼人。
余念是下床去卫生间的时候走到窗边的,大鹤在隔壁的房间照顾着她的哥哥,也不过只有这么须臾的功夫,这屋子里只有她自己。
脚底板踩在地面上,冷飕飕的。
她吸了吸鼻子,去开窗,让雨点和风一同灌进来,打透她的睡裙衣袖。
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顾垣城睡了没,有没有好一些。
她看着静默的雨帘,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理解自家父母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