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似乎是在嗔怪他,然后去拿了药瓶,拧开,倒了药粒出来。
“来,吃药。”
“吃过了。”
顾垣城摁着余念的手,将那药丸重新倒回药瓶里,笑着拧上了瓶盖。
“你刚刚一走我就吃了。”
他托了托眼镜腿,将那药瓶放下。
“往后我是要重新娶你回家的,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要无条件信任。”
顾垣城笑着抚了抚余念的头发,眼睛中都是对她的怜惜。
“可是…”
余念咬了咬唇瓣,有的话欲言又止。
顾垣城和她并不是寻常的未婚夫妻关系,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天堑般的鸿沟,那鸿沟太深,深不可测,甚至已经到了他们无法跨越的地步。
他能放下心房将她的亲人们当做亲人,而她的亲人们却只当顾垣城是敌人。
她并没有那个胆量让顾垣城以身涉险,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龑会。
龑会的人对余还的命令惟命是从,从大鹤到底下的小喽啰无一例外,他们的生命中只有自己人或是敌人。
而对待自己人和敌人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极致的亲切和极致的残酷,没有中间派别。
在她的哥哥放下仇恨之前,顾垣城就是他们的敌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垣城勾了勾唇角,轻轻的笑。
他张开手臂将余念揽在怀里,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
“不要担心,明天这一切都会结束的,都会解决。”
顾垣城的声音如大提琴般悦耳温和,一字一句,描述了一个让余念都不敢想的未来。
“你知道你哥哥在气什么,我会让他消气。他若是消了气,自然会同意你嫁给我,到时候,一切都会好的,你不用夹在我和余还之间为难,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后我们定居北海,那有你喜欢的树,都会好起来的…”
余念似乎被顾垣城的话说得心潮起伏,竟然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像是在笑。
她大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尝过甜蜜的滋味了,原来便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