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凌晨四点。

正是海上巡航阶段，还没有到达日本。

余念只想着她告诉付舒有事打顾垣城的电话，便将那个男人的手机留在自己枕头旁边，没想到她真的打来了电话。

耳边，是付舒低声的啜泣，她认得她的声音，不会错。

余念没敢开灯，怕吵醒顾垣城和顾硕，便只能摸黑趿拉上拖鞋走到客厅去。

女人的哭声让余念头皮一层层的发麻，可付潭齐的嘱托又好像还在耳畔，她不能不多帮她三分。

“付舒？”

“余念…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我有事要问你。”

付舒还在哭，抽抽噎噎的。

但听起来，她并不像深陷于某种危险里，她大概是安全的。

“听起来你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急事的话，明天早上再说。”

“不行！就要现在说，我现在要问你！”

“喂，付舒，你不要得寸进尺。”

余念压低了声音，但却是在吼她，只不过吼得声音很低，没敢吵醒里面睡着的人。

“我说了我现在就要见你，你现在来我见我一面怎么了！事情很急啊！”

“再急的事情也等明天再说，我还要睡觉呢，你在外面么？赶紧回房间去，别吹风。”

余念作势要挂电话，只不过这手机还没有离开耳边，便被付舒爆炸性的声音叫住了。

“你现在赶快过来，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死给你看！”

好了，余念大抵是受不了别人用性命威胁的。

心一软，答应了。

她从衣柜里拿衣服，床上的男人醒了。

幽暗的夜色里，那双瞳仁极亮。

“我就知道会这样。”

顾垣城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刚刚醒过来的嘶哑，他翻了个身，将双臂垫在脑袋下面，清了清喉咙。

“付舒那个丫头可比你想象的还要烦人。”

“她要跳船！我能让她死在你弟弟的游轮上么！”

余念小声说道，摸着黑将运动衣往自己的身上套。

忽的，床头灯微微亮起，昏黄，不那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