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警告

她不是一般人,若是没有她父亲的首肯,她一分钟都待不了。

想来,顾董自是给了石家不少压力的。

余念翻了个身,将手机放到床头。

拉着被子半盖着自己的脸。

从前天晚上开始,顾垣城忽然多了一些新习惯,他不再让

余念关着灯睡觉了。

余念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他最近太累,眼睛又不好了。

只是开着灯睡,周遭亮堂堂的,很容易让人将思绪飘远,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她回国之后,听到无数个人说过,顾硕小时候出过事,和黎华有关。

她是顾垣城的母亲,余念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当然,顾垣城也不会告诉她。

余念甚至想要套秦小美的话,可她也是谨慎,一个字都不曾提过。

可顾硕是她的儿子,所有对顾硕产生过威胁的人、事、物。

她都必须知道,也必须放缓与未然。

那么,既然这些人不说,她自然有办法去查。

余念联系了陈康,龑会的牛鬼蛇神那么多,想查点儿旧事并不难。

陈康是在一天后告诉她结果的,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像是一片论文。

里面甚至不乏照片。

余念虽然讨厌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却还是看了,并且看得认真仔细,一字一句,不敢有半分的错漏。

事情要追溯到她刚死的时候。

没错,那时候余念死了,死在棉兰,难产而死,众所周知。

她一死,顾垣城整个人就死了,和行尸走肉无异。

顾硕是被顾垣彻抱回国的,那是他和余还之间做的交换,他可以带顾硕走,但从此以后不能再踏进棉兰一步。

那时候的顾硕不过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余念在孕期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

顾硕从出生开始便比其他孩子要小,不过小臂那么大,瘦得很。

那时候,顾母还住在顾家。

她的知己好友是石娉婷的母亲,她甚至早就将石娉婷当做自己儿媳来看待了,对她要比对她那几个儿子还要好。

在顾垣彻的世界里,黎华是他的母亲,她是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她毕竟是顾硕的奶奶,亲奶奶,是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可事实,总是给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黎华讨厌余念,自然,也不会容下余念生的孩子。

在她看来,这个小小的娃娃并不是她的孙儿,只有顾垣城和石娉婷生下的孩子才配姓顾。

石娉婷的母亲和顾母是多年的好友。

那是顾垣城病得很重,眼睛早就看不到了,那老人便想了个坏主意,打算趁着顾垣城人在伦敦,把他的儿子弄丢。

这是余念最生气的部分。

也是顾家人最喜欢做的部分。

同样的手段也用在过余还的身上。

知道秘密暴露时,顾博澜想的不就是如此么,杀人灭口。

只不过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需要灭口,只要随便把他送到那个人贩子那里就可以,当然,也或许不需要那么费力丢到马路上,孤儿院自然会有人来认领。

黎华果然那么做了。

她抱着顾硕出门,回来的时候,顾硕不见了。

顾垣城原本就病弱的身体好像变得更糟糕,顾垣彻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急出了一些白发。

那不过是个还没满月的孩子啊,是顾家血脉。

这大概是件很恐怖的事了,想起来就足以让人后怕。

谁知道人在丧心病狂过后会如此,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件事出手的是顾母,而始作俑者却是石家的母女。

这就是为什么余念会看石娉婷不顺眼。

她哪是看她不顺眼那么简单,她是讨厌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又过了两年,石娉婷的母亲癌症去世,没有了这出锦囊妙计的人在顾母耳边吹风,她也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可能再为非作歹。

余念读罢这份报告的时候,只觉得堵心。

好像哪里还是那么的不过瘾,就像一片很好看的文章,一本很好看的书,租后烂了尾。

余念想要的结局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石娉婷敢对她的儿子下手,她自然要她血债血偿。

不知不觉的,眼底便有模糊的东西挡了视线,她看不清,吸吸鼻子,合上眼,那泪珠儿似的东西便滚了下来。

余念没有伸手去擦。

只是固执的紧咬牙关,闭紧了嘴巴。

石娉婷出狱了又如何,她想要的又哪里有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一切照旧。

余念是隔天治疗,今日,她不需要去诊所。

华远在破土动工后,便日夜兼程,她站在客厅里就能看到已经被挖开的基坑。

顾垣城去上班,余念便叫了阿战到家里来,将天玺当做办公室,完善他们的多功能系统。

余念从穆臻那买来的画很多,凭借她以前的人脉,还有很多经典作品会从伦敦寄过来。

她便依着图片一幅幅的整理,认真细致。

顾垣城去上班的时候,阿战还没有到。

秦小美送了顾硕去上学,家里便只有她一个人。

余念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电话,大概是继顾垣城、余还、大鹤之外第四个她能背的下来的电话号码了。

电话的另一端,那男声阴柔。

“喂。”

这是余念的新号码,付潭齐显然是没有的。

他接起,声音中带了三分质疑,却在余念自报家门之后,笑了出声。

“说好了三周之内的,怎么这么快就给我答案了。”

“付舒坑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余念将脑袋靠在沙发上,仰着,眼底是挑高极高的天花板,圣诞节的彩灯还没有摘下去,她摁了下开关,那彩灯便亮起来,开始变色。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呵…我的答案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放过她。”

“谁?”

“付舒。”

付潭齐叹了口气,好像有千万般心事徘徊在嘴边,想说又说不出口。

“余念,付舒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她没有坏心思。况且,是我背叛她在先的,你能不能多担待些。”

付潭齐难得在她面前说句软化。

这让余念很震惊,至少在她认识付潭齐的这些年里,从没听他说过如此的话。

不和他一般见识,多担待。

他啊,不过就是个流氓,和流氓相处有什么是需要担待的么?

余念忍不住咋舌,可没办法,她依旧得把这个电话打下去。

“你的婚礼打算办在哪天?”

“说了三周之内。”

“现在已经一周了。”

“那就…”

余念顿了顿,才说,“如果可以将参会人数控制在20个以内的话,我会配合你。”

还有两周啊。

余念叹了口气,好像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能如她的意。

圣诞节过后的一周是元旦。

再过后一周的话…

好像无论怎样都等不到过年,两周的时间,大概刚好吧。

挂了电话,阿战便到了。

他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和余念一起并肩坐在地上。

“老板去上班了?”

“嗯。我真打算和你算账,昨天,你是不是…”

“停!”

阿战开口打算余念的话,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和我无关,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老板都知道呢。”

余念撇了撇嘴,果然,还是因为她。

阿战仔细对余念说了下顾垣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