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问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他说不出,只是想让她“解恨”。
解了她自己的恨,也解了余还的恨。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新开始。
顾垣城撑着桌沿起身,他知道厨房里一定会有水龙头,可他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水龙头在哪儿。
只好一点点摸索,伸出手,找到一个标志物,一步步的往旁边移动。
二十分钟过后,他摸到了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调到冷水,发狠似的洗脸。
清冽的水流声喷涌,直到他体内的跃跃欲试恢复平静,才关掉了水龙头。
或许,这就是说大话的自食恶果吧。
他这几年心如死灰,一个人躲在惠灵顿。
身边…从没出现过能入得了眼、入得了心的女人。
余念回了卧室。
满屋子的药味。
她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生过病了,上一次生病,还是在胡志明。
那天,她知道自己要去见顾垣城,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哥哥发现,所以提前暴饮暴吃,喝了很多冷饮料,让自己犯了胃病,只为逃过一劫。
也是那一夜,她恢复了记忆。
好像只是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里将过去的一切都想了一遍。
都是些极致快乐或是极致悲伤的画面。
一帧帧过去,如芒刺背。
她想起了那样那样的好好坏坏…
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央着哥哥要的巧克力,想起那时候因为她太重而压伤了顾垣城的胳膊。
想起了和盛锦、顾垣彻一起上学的日子。
还想起了顾二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润如玉的人,他常常记挂着他的身体,他让她鼓起勇气回到了顾垣城的身边。
后面的画面…
全部都是灰色。
父母惨死,家破人亡。
偶尔有的快乐,都会被愧疚填满。
她认贼作父,苟延残喘,甚至因为顾垣城,而单纯的相信顾家的一切都是好的。
唤醒她的,是大鹤和哥哥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