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打来电话的时候,余还刚刚从治疗室回到病房。
他从轮椅挪到了床边,双腿垂在空中,无力至极。
大鹤将电话递过去,余还却没有急着接,直到大鹤扶着他躺回床上,靠好,这才将手机缓缓放在耳边
。
他好像一直如此,从未变过,哪怕他急不可耐,心如刀割,他也总会下意识的遮掩着自己的情绪,不将半分急切写在脸上。
世道艰难,他看重的东西往往留不长久,遮掩着早就成了他的习惯。
“先生。”
“嗯。”
余还先是安静的听着严华说了棉兰的情况,脸色未动,平静如常。
直到这里里外外的事都讲得明白,他的眉心才有些微的蹙动。
“当年龑会分家,后事可都料理明白了?”
“全部处理了。”
严华知道他在问那些叛徒,自然是都料理明白了,可当时涉事的人太多,不敢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可就算是有错漏的,这些年来那些人都不曾露过面,藏着躲着,眼看这四年过去了,何必又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余还的手轻轻摁在自己的腿上,目光有些沉,他又抬起眼皮,说的却是稀松平常的话。
“对了,当时山上的火,烧透了吗?”
那时候顾博澜和姜年都死了,余还心狠,只将他们都丢了出去,可丢出去之后却又不放心,让人一把火烧了山。
如今有人绑了阿京,一切都冲着他来的。
顾垣城总说他的仇人不止他一个,可他的仇人也不多,屈指可数。
有的事情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当年的火烧得不够旺,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