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人,自然已经听到了门外的沸反盈天。
余还的脸上已经染了霜,那是微薄的怒,只不过顾垣城瞧不见罢了。
顾垣城只是从床头摸到了遥控器,缓缓升起了床头。
此刻的他并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卑微,只是依旧带着惯有的霸气,好像这天大的事儿在他面前都算不得事,即使如今的他没什么力气和余还硬碰硬。
他们两个人都听到余念的撞门声了,只是那声音对顾垣城而言是阳春白雪,对余还而言注定是下里巴人。
他的大手一把拿起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袋,晃了晃,便听到清脆的声响。
是药瓶和药瓶碰撞的声音。
“你不会以为我那个傻妹妹能有办法进来吧?我既然打算要了你的命,自然不会给任何人来捣乱的机会。”
顾垣城大概是听明白了余还的话。
他杀红了眼,打算在惠灵顿弄死他。
让他死的方法千万种,唯有死在医院,死在手术台上,最是合情合理。
他却依旧淡然,眼眶通红,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有关于“一潭死水”的争论里。
“我们顾家欠了你们余家那么多条命,只凭着我父亲一个人是还不完的,你想要我的命,合理。”
顾垣城的头愈发痛了,身体难受得厉害。
他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疲态,声音中更带着三分应付,三分烦厌。
“我这条命早就给你们余家了,可就算你杀了我
,就能解恨了吗?”
门口又传来了余念的声音,他听不清那丫头在吵吵些什么,大概是在发脾气。
那个丫头每次发脾气顾垣城都头疼得很,他常常哄不好她,总是越哄越气。
只是她的坏脾气鲜少对外人发作的,她在外人面前总是会装出一副温柔端庄的模样来,唯有在他面前,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非要在他身上挠出血淋子才算是罢休。
他不想让余念在门外继续闹腾,那就势必要速战速决了。
“余还,你不会杀我。”
伴随着顾垣城这冷涩的声音,那木门被撞开了。
门把手无力的掉落,嘘嘘浮浮的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