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如此,大夫如此…
他们都走不了,也不会走,因为他们欠了鬼爷太多的债,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可如今,他也好,陈康也好,都是拿着先生的信任在为非作歹。
他们分明知道先生忌讳什么,却偏要触及他的逆鳞。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陈康的想法和大夫不谋而合,这一次,他们必须瞒着。
揉了揉眉心,陈康敲了敲车窗玻璃让司机上车,这才默默做了总结陈词。
“或许,这不过也都是小事,顾垣城瞎了,治了四年都没有治好,怕是以后也要继续瞎下去,拾一什么都不记得,如今就是一张白纸,是我们庸人自扰了。”
四年前,鬼爷的一切安排都是周密的。
他让顾垣城亲眼看着余念死在他的怀里,只是为了绝了他的念想,让他不会对她的死产生半分怀疑。
像他那样聪明自负的人,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来得有说服力。
余念难产而死,是为了生下顾家的孩子而死,这更让顾垣城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他必须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余念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而顾垣城,终将被生离死别折磨,直到老,直到死。
…
楚拾一的体检合格了,毕竟是亲兄妹,没有配型失败的可能。
第二天一早,她便被安排入院了,开始打动员针,促进身体产生更多的造血干细胞。
伦敦的天气自然是和胡志明不同的。
这里温度合宜,微风阵阵,阳光也好。
动员针刺进皮肉的痛是和寻常针剂不同的,拾一最怕痛,可为了她的哥哥,却还是忍下了。
到了中午,拾一开始发烧。
据说所有骨髓捐赠者都会对动员针产生不同的排异反应,有的是高烧不退,有的是浑身酸痛…这都是正常的。
可陈康却急坏了。
那人分明有事抽不开身,医院也不允许外来的护工进入,他却还是急得方寸大乱,一个个电话打过来。
“你再坚持一下,大鹤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