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鹤,你永远不会理解一个做哥哥的良苦用心。念念虽然看起来大条,可她的心思细腻又敏感,你可知道以前的她有多嚣张跋扈?她只在有事求我的时候才会乖巧的叫哥哥,其他时候,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余还…可是,自她来了棉兰,便再没有那副肆意潇洒了,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看我脸色,永远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她只为认贼作父愧疚,只为自己爱上顾垣城而愧疚,她会想到自己在顾家经受过的所有幸福,也会想到家破人亡的所有痛苦。恨意、愧疚、幸福、难过…这些情绪快把她磨疯了,继续下去,对于余念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余还很少对底下的人解释这么多。
这似乎是破天荒了…
因为他也想要说服自己,肯定自己。
他觉得这条路是正确的,便要走下去,也是对他妹妹而言最好的、最幸福的结果,即使头破血流,他也不会再有半分动摇。
或许,顾垣城的儿子也是个性子孤傲的主儿,也或许,那小子也是在等些什么。
他在余念的身体里折腾了十二个小时,都没有要探出头的意思。
鲜血涓涓的往外淌,天色由阴沉陷入彻彻底底的黑。
宅子里的灯都亮了,四下寂静,就连余念痛苦的声音都没有了力气。
阿京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宫缩需要用力的时候,便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给她些力量。
厨房的嬷嬷们送来了参汤,阿京便用勺子一口口的喂给余念喝。
她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鲜血、冷汗、痛意。
阿京似乎能对余念的痛感同身受,那痛楚从她的
脊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余念若是痛得掉了泪,她便也会落下泪水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折腾到了十二点,余念终是体力透支的昏了过去…
接生大夫用古方针灸帮她吊起精神来,只是用蹩脚的中文让她再用力试一试,若是再生不下来,只能开刀了。
余还一切的安排,都需要百分之百的周密,无论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都无法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奈何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伴随着余念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听到了身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特意打开了大门,便是让那人进来。
顾垣城对这宅子虽提不上轻车熟路,可毕竟住过一段时间,并不陌生。
越走越近,也越走越快。
顾垣城听到了远处女人痛苦的声音,他撑着顾垣彻的手一路狂奔,飞机上长时间的高压让他头晕目眩,不过踉踉跄跄的找到了那声音来源,走进那院子,
却被余还和他身后的人一起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