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姜澜一头雾水了,就连秦昂,都不知道他家老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澜进船舱的时候,顾垣城那紧闭着的眼睛
才微微睁开。
他依旧是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甚至不太有精神,可偏偏这一切的一切,又好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需要用尽全力,甚至兵不血刃,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顾垣城让秦昂打开了舱内的灯,这幽暗的空间顿时变得灯火通明,当然,也照亮了姜澜脸上些微的惊异。
他自然不是余还,即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即使他模仿得再像,他也不是他。
他和余还一起长大,余还是个聪明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总是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可眼前这个,并不是他。
即使一母同胞,即使他们是亲兄弟,他也不是他。
顾垣城不过是精简了人手,他便心绪不定了,如此心智实在是比不上余大少爷啊。
“找我干什么?有话直说。”
姜澜挪了挪步子,直勾勾的瞪着坐在正位上的顾垣城。
他打量了周遭,没有什么过于奢华的装修摆设,甚至这房间里除了顾垣城坐的那把椅子和他面前的那张小桌外,没有任何昂贵的家具了,想必是草草布置的。
“让你的人在门外等吧。”顾垣城说道,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病着,他的声音很低,就连气息都比以往沉了不少,“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两个人单独解决,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吧。”
顾垣城拿起小桌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便将那杯子握在自己的手中。
姜澜似乎在考虑顾垣城这话中的意思…
还有他和他单独相处,自己到底有几分胜算。他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眼睛中泛着猩红的光,他仔仔细细打量着顾垣城的脸色,似乎想要从他那里看出些破绽。
这个男人的状态并不好,确切的说…他脸白如纸,嘴唇泛青,不是生病了就是受伤了。
若是顾垣城这幅德行的话,即使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大概也是有胜算的。
空气愈发安静了。
姜澜狠狠的瞪着顾垣城,连同他身后的人,亦是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顾垣城的脸色并没有半分异样,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给足他犹豫考虑的时间。
姜澜和他手底下的这伙人,最擅长打打杀杀,也总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顾垣城见惯了心狠手辣的人,而那人若是狠到了极致,眼睛中早就没有凶光了,反而更是云淡风轻。
姜澜的道行还是浅薄,这样倒是让他省事了不少。
这并不宽敞的船舱,似乎在这长长久久的安
静中陷入了一触即发的冷涩。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才像是想好了自己的对策,他猛地一抬手,让自己身后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秦昂对着顾垣城微微颔首,也跟着那群人一起退了出去,又反手关好了舱门,负手立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