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娶亲

“大人，今日应该就是河伯娶亲的日子，你瞧河边那座红帐，等一会儿应该就会有人把新娘子送进去。”夏远山和一众衙役猫在河边的小树林里，他指着几百外的那群人悄声跟宋邵解释。

“不能再让此等恶习残害无辜百姓，夏捕头，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夏远山领命，带着五六个深谙水性的下属前部署了。

宋辛是宋邵的心腹，清泉村的事情全靠他盯着。宋辛汇报说：“少爷，这帮人是一群愚昧的恶徒，前几日，被当做祭品的姑娘其实已经逃跑了，我从中还帮了一把，没想到，他们不仅把人给找了回来，还多抓了一个姑娘，我怕他们这一次要生祭两个新娘。”

树上的枯枝被宋邵用力折断，心中的愤怒让他坚定了铲除陋习的决心。

青禾被人架着抬了过来，她身上的药力还没过，不过好在这会儿她能说话了。

“阿晅。”她低低地唤着，从沐浴的地方到这里，她足足唤了几十声，可都不曾有人应声。

“我在，我在这里，青禾别怕。”

“阿晅！”直到刚才，青禾都不曾红过眼眶，可当再度听到阿晅的声音，她一个没忍住，泄露了心里最深的恐惧。阿晅没有消失，阿晅还在，真好，真好！

“嘀嘀咕咕什么呢！安静点儿！”负责押送的壮汉粗声喝到。

阿晅让青禾先别说话，他一定想办法救她！四下寻找，不期然发现侧后方林子里头有人躲在那儿，瞧那露出来的一截衣角，那样的红蓝色只有衙役才会穿。

“青禾，县衙有人在附近。”阿晅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青禾。

青禾想喊救命，幸好被阿晅拦了下来，他道：“不能喊，这些村民人数众多，据我观察，这次的仪式对他们来说应该非常重要，即便官府来人，真要闹起来，这些村民怕是宁死也要完成仪式的。所以，不能喊，否则容易出大乱子。”阿晅相信，依照那个县令的才智，他是不会采用这种愚蠢的方式的。

没错，就算青禾真的大喊救命，宋邵也不会正面与清泉村的人对抗，不然造成械斗，那就是大事，若被那些等着看他倒霉的人寻了这个错处再参他一本，那他估计也不用在官产混了。

这清泉村就在灵溪河边上，是在整个灵山县治下一个特殊的存在，里正的权威要比县衙官吏大，民众们更多的是听里正号令，矛头对外时，空前团结。

就像现在这样，双方僵持不下。

进献仪式刚一开始，宋邵就领着十多位衙役出现了。

里正站在人群中，得知这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只在面上作了功夫，抬抬手行了一个十分敷衍的礼，随即问宋邵的来意。

宋邵自然不会直说他是来阻止这场恶习的，不过，他依然想试图通过论理的方式平息祸端。

看不惯他们清泉村河伯娶亲进献仪式的人多了去，不是没有富有正义感的人来捣过乱，很不幸，那些人的基本没什么好下场，不是成了哑巴，就是成了残疾，总之，后来就不敢再有人强出头了，即便本村人心

有不满，也会因为忌惮而收了心思。是以，面对宋邵这样的少年人，里正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同前来观礼的还有清泉村的诸位村老，他们恨不能只拿一个鼻孔看宋邵等人。

“县令大人，本村正在举行重要的仪式，您若是感兴趣，可以留下一同观礼祈福，若是有事要忙，请速我们待客不周，无法相送。”里正的语气很是冷傲，听得宋辛很是不满！

“你这老头！”

“宋辛，不得无礼！”

宋辛心有不甘地退后来，宋邵抱拳问礼，对里正淡声说道：“里正，此等大事，该是郑重其事才对，来人，去把河伯的新娘子请出来，让本县令瞧瞧，是否够资格成为咱们灵溪河的河神的新娘！”

不等民众有反应，宋辛立刻带着两个衙役快步进到红帐之中将人带了出来。

宋辛掩手对宋邵耳语道：“少爷，这姑娘怕是中了软骨香。”

宋邵低头去看，面露惊诧：“许姑娘！”

“县令大人，救我！”逮着机会不呼救那她真就是傻瓜一个了。

“你怎会成了河伯的新娘？”宋邵进前两步，一把握住青禾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眼下这样子。”

两人说话音调可以压得很低，旁人难以听见，里正见此心有不安，便出言打断二人：“县令大人，新娘你既已看过，还请退到一旁，吉时已经到了。”说着里正就让两个壮硕的村民过来拉人。

宋邵一个用力，就把青禾拽到身后，给宋辛护着，他笑道：“里正，这姑娘长得如此磕碜，您居然也敢那她献给河伯？实在不妥！”

里正一噎，心道这县令是什么眼神，那姑娘分明长得要比前一个漂亮多了，怎么到他眼里就成长相磕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