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人影不忘保护青禾。
见青禾不为所动,人影恨声道:“想想你爹娘的一片苦心!”他让青禾用血试着救人,并不是想要置她于险境的!
青禾勉力解释道:“从前我在别处听说过一个祈福的习俗,子女以血为祭,诚心跪拜,可以让至亲之人转危为安。”
许爱莲和稳婆将信将疑,还有这等习俗?
青禾已经没有时间多做解释,跪在夏氏床前,接着给她整理头发的动作,将血喂进她的嘴里,并用衣袖将溢出来的血迹擦干净。
随即,她面朝东方,三跪九叩,诚心请愿:“信女
青禾,愿意减寿十年,换得娘亲和小宝宝的平安,请上苍垂帘!”
屋子里头针落可闻,混合着生产的血腥之气,竞透出一股子令人心惊肉跳的诡异感来。
稳婆见夏氏慢慢睁开了双眼,面上大喜,继续给夏氏鼓劲,让她赶快用力!
这第二个孩子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憋成了紫红色,许爱莲只看一眼,顿时心头一痛,这个孩子虽是生出来了,只怕养不活。
那三跪九叩之力虽然有掩饰真相的成分在,但青禾的诚意确实百分之百,故而等她对着东方行完大礼,她的额头都磕破了。
夏氏彻底力竭,下身隐有血崩的征兆,稳婆立刻让大夫进来救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直到这天深夜,亥时过半,许家这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屋子里点了点了两根蜡烛,光线不甚明亮。夏氏安安静静地睡着,两个孩子一个被许爱莲抱在手上,另
外一个则放在了夏氏身边。
被许爱莲抱着的是稍晚出来的弟弟,因为在娘胎里憋得久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呼吸也很是费力。
“瀚琪,这孩子”再多的话,许爱莲不忍说出来。
许瀚琪却是不信:“姐,这孩子定能养活!大夫不也说了,只可能。”
先前大夫给夏氏和两个孩子诊治的时候,对夏氏和小女娃娃并未多说什么,但是这个男娃娃他则一个劲儿的长吁短叹,不好说的样子。还是许瀚琪逼问,大夫才模棱两可地说这孩子先天不足,生产时又缺了气息,怕是很难养活。即便是精心养护,往后也是体弱多病的。稍有不慎,就有送命的风险。
许爱莲不愿再想这件令一家人心情沉重的事情,好歹弟弟这头添了孩子,怎样都是喜事一桩,不能触了霉头。
“今晚我守在这儿,媳妇儿孩子肯定替你照顾周全,你去躺躺吧。”见许瀚琪眼下青黑深重,许爱莲不舍,便催他去睡觉。
许瀚琪缓缓摇头:“姐今晚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就让我在这儿陪他们娘仨吧。”
劝不动,许爱莲也就随他了。
门外,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许弘文和青禾。
“妹妹,咱们去那儿坐着,你头上还有伤呢。”许弘文牵着青禾坐了下来,抬手轻轻碰了一下青禾的额头:“还疼吗?”
青禾无声摇头。
“我知道你担心娘和弟弟妹妹,但是,咱们可不能倒下,接下来,咱们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许弘文说的没错,经此只之事,杂货铺的事情他爹怕是无心管辖了,他去学习了这么些时日,正好能派上用场。腌菜作坊那里,自由姑姑和姑父帮忙,应该也不会有问题。至于家里,青禾怕是要多吃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