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一脸错愕地望着顾子柒，巨大的震惊让他瞬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顾子柒在剑桥研习的是临床医学专业，接触到了脑外科手术不过寥寥几场，也是以助理身份参与的，参与主刀的也是缝合类的简单部分，并未涉及脑部肌瘤摘除。

就算顾子柒想要帮他化解尴尬的局面，也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吧？

“柒柒，你这是…”亨利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实话，却被顾子柒一把拉住了手。

“老师，我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与过相关领域的一线手术，突然之间让你信任我，或许有些难度。”顾子柒一双美眸紧锁在亨利的身上，薄唇微微张合：“但由于现在情况特殊，学生斗胆请求老师从旁指导，帮助我顺利完成这场手术。”

对视之间，顾子柒的眸子荡漾着琉璃一般的光芒，潋滟出无边月色。

一时之间，原本梗在亨利喉头的反驳的话像是被塞住一般，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他向来是个原则性极强的

人，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但在面对顾子柒时，他的冷静他的果断他的公平正义仿佛顷刻间全部消失了，他的脑中和心中都只回荡着一句话，那就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好。”

迟疑过后，亨利终于点头。无论这场手术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他都愿意给予顾子柒信任，并和她一同承担责任。很久以前顾子柒曾和他玩笑时说过的“师徒同心，其利断金”，他这一刻才真正理解。

“谢谢老师。”顾子柒对亨利微微鞠了一躬，迅速转过身来，脸上恢复了面对工作时的专业和清冷，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刻开始手术吧。”

既然有了亨利的点头，助手和护士们也就放下心来，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下一轮手术操作。

顾子柒戴上了手术专用手套，与亨利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地拿起了手术刀。尽管心跳声强如战鼓，她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