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你若肯将功折罪亲手斩杀宇文芳,本内官可饶你不死,将你绑至殿前听候陛下圣裁,否则…”
一心救宇文芳的冷天奴连个眼风都没给严秉。
“我要严秉的人头!”倒是宇文芳似恢复了些许气力的,清凌凌的声音忽就响了起来,声音虽轻,却似惊雷乍起。
严秉:“…”
严秉有心嘲讽已是伤重命在旦夕的宇文芳,然对上她那对儿黑漆漆似要吞噬一切的杏眸,忽就心有发毛,无端脊背生了寒。
“天奴,我要严秉的人头!”似是冥医鬼门的‘回生丹’起了药效,已能抬起手来的宇文芳轻轻
抚上了冷天奴抵在她心脉上的大手,似要阻止他的动作,一字一句又重复着,声音虽轻,却是不容质疑,“还有严秉的手下,无一例外,命,都必须留下!”
安加利拆和麂文泰为救她而惨死,那严秉和他的这些手下,便为安加利拆和麂文泰陪葬吧!
冷天奴动作一顿,下意识反手抓住宇文芳冰凉的小手儿,攥的如此之紧,似要温暖了她的寒凉。
救宇文芳和杀严秉之间,他自是要先救至爱的性命,然对上宇文芳湿漉漉瞳子里的信任和决绝时,他声音忽就哽在了喉,他无法拒绝,亦不舍拒绝伤了她的心…
“好!”冷天奴应得简短而郑重。
其实冷天奴早已瞥见了安加利拆和麂文泰的尸体,只看这二人身上的伤,便知这二人生前经过苦
战死得惨烈。
见宇文芳和冷天奴当着他面毫无避讳的谈论取他性命,严秉勃然大怒,情不自禁伸出受了伤的右手,翘着不知是因伤痛或是愤怒而颤抖的兰花指怒指冷天奴,声音越发尖锐刺耳:
“冷天奴,你想造反吗?”
“好哇,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竟是藏在我隋朝大军中的前朝余孽…”
被一个前朝余孽罪名扣到脑袋上的冷天奴也不答话,伴着一道森寒光闪的是冲天龙啸声,严秉等人只觉扑天盖地的嗜血煞气席卷而来,欲速战速决的冷天奴毫无废话,直接动手,凌空而起的他手中双刃玄月刀直杀向严秉。
自恃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严秉在脑袋被玄月
刀削飞的霎那间尤大瞪着两眼,似不敢置信,又似无法接受竟在十招之内死在了冷天奴手中…
一口腥甜涌到喉,强忍心脉剧痛的冷天奴生生将血咽了回去。
眼见着严秉的脑袋洒下一路鲜血咕噜到自个的脚下,一低头正对上那对儿死不瞑目大睁着的两眼珠子,冒乌顿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冒乌顿没想到杀人如麻的这个女里女气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冷天奴刀下,脸色剧变的他撒腿就跑,他真心怕了:
原来冷天奴竟然是千金公主的情郎!
怪不得,怪不得他几次三番的帮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的脑袋是要不得了,有冷天奴这可怕的家伙在,比起丰厚的赏金来,还是保命要紧啊!
直到此时,一众大内高手才从严秉被杀的惊骇中回过神,彼此目光示意,再也顾不得其它,只目标一致的杀向冷天奴。
“噗——”
一声隐忍不住的闷哼,宇文芳张嘴又喷出一口赤红鲜血,面若金纸的她似被抽取了所有生气,曾经波光潋滟的瞳子似隔了烟雨濛濛,光星渐黯,羽睫无力轻颤着,半撑起的身子晃了晃,又无力的倒在了地。
“芳儿!”
冷天奴凄厉大喊,几成破音的声音满含仓皇,再也顾不得其它的他直奔倒地的宇文芳。
宇文芳已然昏了过去,冷天奴急探她腕脉,竟是已感觉不到脉络震颤,呼吸窒的冷在奴颤抖的手
又摸向宇文芳心脉,感受着指腹下那若有若无的脉动,他煞白了的脸色方才恢复了点点血色,然这些许的血色竟是透出诡异的红润光泽…
强又咽下涌到喉的腥甜,冷天奴又忙着为宇文芳输内力护住心脉…
冷天奴方才那变了音的凄厉嘶吼令冒乌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看,忽就止了奔逃,眼见着冷天奴冲到宇文芳身边,半扶起她后双手抵上了她前胸,而死了的严秉的手下却冲了来挥舞着刀剑兜头朝似老僧坐定的冷天奴脑袋上砍去…
冒乌顿眼睛一亮,心有高兴:
没想到啊,冷天奴竟是个痴情的,为了个女人竟然连自个的命都不在乎了!
严秉死了,冷天奴再被他们杀了,兴许本汗
王还有机会…
“稀溜溜——”
因着严秉一死,他的手下都红了眼,把守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道关口的几名大内高手也顾不得阻拦千余北周将士了,赤烈左踢又踹的横扫拦在前的人和马,冲过了险道口,此时正如一团火红烈焰奔向主人的它似乎意识到主人危险了,一声长嘶,飞起前蹄猛踢向毫无防范举刀砍杀冷天奴的大内高手们,首当其冲的两名大内高手若非身手了得躲得快,准给踢得骨断筋折。
“该死的畜生!”两杀红了眼的大内高手回手就砍杀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