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阿加便是那在檀姬率兵袭击下幸存的两名胡人亲卫,而宇文芳给安加利拆的那队原赵王爷的
暗卫,已全部战死在了“鹰不落”峡谷。
保护宇文辉的百多号近卫也全部战死,毕竟严秉这些大内高手是突然发起偷袭,而北周流亡而来的将士大部分都在之前的秘密基地,包括那些从战场上下来,让宇文芳以养伤为名安排到秘密基地休养的北周将士。
而安加利拆转移宇文辉时之所以受阻,便是因着原翼王爷麾下的长史王仁百之故,因着长史汤怀被宇文芳以染病为由迁居它处,一直见不到甚至联系不上汤怀的王仁百心生了疑,他觉察出公主并不愿他们同汤怀有所联系,与此同时,亦发觉千金公主对同隋战一战的态度渐渐起了变化,复国报仇之心更远非早前之迫切和执念深重,心有狐疑的他便派了心腹暗中留意秘密基地的动静,于他,知晓宇文皇族这一代
仅存的男丁宇文辉是千金公主无法割舍的责任…
当安加利拆以宇文芳的手书为证明,取信了宇文辉,悄然将他转移时,却在“鹰不落”峡谷出了状况,得知异动的王仁百传信给原北周柱国大将军刘秉,刘秉率一千士卒赶了来…
因宇文辉信任姐姐宇文芳,自是站在代表姐姐的安加利拆一方,如此,局势便僵持起来,僵持间足足耽搁了数日,未及回到突厥的宇文芳赶到“鹰不落”峡谷,竟然先被严秉钻了空子,原占据地利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峡谷险道已被突袭的严秉控制住了…
“嗖嗖嗖——”
三枝黑羽箭破风而来,挟杀气腾腾,越过北周将士,直袭正挥舞着双刀大肆屠戮的严秉,严秉耳
朵轻动,忙闪身挥刀应对,然紧接着,又是三枝箭矢破风而来…
浑身血染却拼力支撑苦战严秉的原北周柱国大将军刘秉顾不得喘息,趁机猛攻严秉。
黑羽箭就似长了眼,三三来袭,每次只追着严秉,严秉冷笑,之前他小看了宇文芳,一时不慎让宇文芳的雕翎羽箭划伤了面皮,可现在,呵呵,她再也没机会了!
严秉边挥刀应对,边以内力扬声道:
“千金公主,你箭法不错,可惜,不过是困兽犹斗,待我杀光这些扰人清静的北周余孽,再好好的送公主你…”上路!
“嗖嗖嗖嗖嗖——”
月色下,五道森冷光寒闪。
话未尽的严秉没想到宇文芳竟然能五箭齐发,再一次大意了的他格开了刘秉的双锤,斩落了四枝黑羽箭,却险些没躲过第五枝,一道森冷寒光划过严秉的头皮,射碎了他头上的冠带,披头散发的严秉怪叫一声冲出了战圈,只觉热流淌下来的他伸手一抹,定晴一看,手上一片鲜血…
“宇文芳,你大胆!”
自觉失了颜面被羞辱了的严秉愤怒尖细的声音回荡在“鹰不落”峡谷:
“原咱家还想让你死的体面些,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咱家让你不得好死!”
“你们都给咱家听清楚了,宇文芳是咱家的,咱家要亲手宰…”了她!
严秉话未落,又是“嗖嗖嗖嗖嗖”五箭来袭
。
扔下空空的箭囊,宇文芳猛挥起手中沉重的斩马刀,锐利的声音大吼道:
“我北周将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
眼见着严秉险些死在自家公主箭下,挡在前的北周将士热血沸腾,纷让两旁,紧跟着一马当先杀出来的宇文芳嘶吼着:
“杀!”
原已低落的士气瞬间燃烧,仅剩的五十余号的北周将士以同归于尽的气势骇得那三十余号的大内高手一怔,他们从未见过头儿严秉如此披头散发扑血满面的狼狈状,一时接受不能。
趁那几个堵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道上的弓
箭手分神之际,徐侍郎、王副将及其数十名亲兵率先突破封口杀了进来,而后面的士卒们则又被回过神的严秉的人挡下了…
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严秉所率的大内高手同孤注一掷宁为玉碎的宇文芳所率的将士混战之时,却不知峡谷侧方深处不为人注意的一天然凹陷状的石洞中竟藏有一支伏兵。
“可汗,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可汗,可不能让那个女里女气的家伙抢在了咱们前头,千金公主是咱们的,高绍义的女人可说了,她重金买千金公主的命,千金公主的人头可是值十箱银子两箱金子啊!”
紧盯着远处战况的冒乌顿吡了吡牙,压低了嗓门道:“你们懂个屁!那女里女气的家伙不容易对
付,先让这两帮人打着,打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本汗王再动手!”
宇文芳不知的是,当年欲与新上位的沙钵略大可汗摄图抗衡的冒乌顿汗王被他那个毁了容貌的儿子“小魔头”阿巴齐出卖兵败后,他亲手杀了欲置他于死地而夺取部族汗位的儿子阿巴齐,因着摄图又出兵剿灭了他的部族,带着仅剩的百余亲兵仓皇逃窜的冒乌顿不得不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就在几个月前,他们来到了“鹰不落”峡谷的这处可容纳数百人的天然洞穴落了脚…
若非安加利拆疲于应付拦他路的北周将军刘秉等人,就不会疏于巡查,以致没发现竟有一支伏兵藏在“鹰不落”峡谷深处…
而于冒乌顿,也未有想到,重金悬赏宇文芳
人头的檀姬,白日里已死在了凌二手中。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此时的宇文芳就是如此,她虽拼死一战,无奈却远非“绣衣使者”头儿严秉的对手,若非严秉发了话,只他那些手下便能要了宇文芳的命。
当宇文芳被披头散发凌空而起的严秉一掌拍落马下,愤怒的桃花叱猛窜身而起欲踢严秉,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却被严秉飞腿扫倒,断了条腿的“桃花叱”哀鸣着倒地不起。
被拍落马下的宇文芳翻滚着,嘴里喷出的鲜血洒下一路赤红血渍,苍白面容的她眼底里闪烁着不甘,顾不得全身碎裂般的疼痛,心疼的看一眼那边倒地的“桃花叱”,她挣扎着欲捡起那把脱手的砍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