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天奴直勾勾的盯着自个身上的蟒袍怔愣发呆,荣升为太子的杨勇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虽也觉得这一切如同做梦般,可更是心有骄傲。
没想到时刻担心着会因额头上长着的那两个包而掉了脑袋的老爹竟然做了皇帝,他也摇身一变成了“隋朝”的太子,这一切,太过玄幻,呃,不,应该说是顺应天命!他老爹果然是“龙角出帝王相”的真龙天子啊!
这身蟒袍还是随着京中来传圣旨的内监一同送来的,身为太子的他本应“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遵旨立时随禁军赶回京师长安,可惦念着宁远将军险被杀一事,又意欲剿灭逃至边城的宇文皇族余孽做为向皇帝老爹的献礼,他便耽搁了下来…
心性率真宽厚的杨勇感觉自个应该做个宽慰臣子
的好太子,为消沉的宁远将军打气振奋精神,他清咳一声,上前道:
“宁远将军,你遭宵小暗算,虽颜面无光,可也不应如此一蹶不振,你放心,郑祁意将军指控你叛逃一事我…孤以将漠河城之事八百里加急向陛下奏疏陈情,亦为你澄清了失踪一事,孤相信宁远将军的为人,韩大将军已向孤道明你在灵武郡的所作所为,孤心甚慰…”
“突厥、契丹和靺鞨可有异动?”打断了杨勇的滔滔不绝,冷天奴忽道。
也不计较冷天奴对他堂堂太子爷的无礼,杨勇只奇怪问:“契丹靺鞨?宁远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冷天奴默了默,沙哑的声音道:“杀我之人中有突厥人也有契丹靺鞨人,我昏迷之前,隐约听见他们提到高宝宁的名字。”
一说高宝宁,一直在旁静听着的上柱国大将军韩元庆倒抽了口凉气,立时警觉起来:“高宝宁?宁远将军,你怀疑高宝宁同宇文皇族和北齐余孽勾结在了一起?”
“…”冷天奴无言,却是默默的一点头。
目露了凝重色的杨勇皱眉道:“契丹靺鞨倒没听
说有什么异动,倒是突厥,沙钵略大可汗请求朝廷允准他的部族南迁至‘白道川’以逐水草而牧…”
冷天奴目光一跳,脱口而出:“陛下圣意如何?”
“…陛下恩允了!”杨勇声音一顿,道。
冷天奴无力的闭了闭眼,轻叹道:“汉武帝时,匈奴铁骑越‘白道岭’犯中原,卫青霍去病又是几番越过‘白道岭’大败匈奴,白道岭,扼控中原与北方草原的咽喉,呵,逐水草而牧,陛下怎就能允了摄图所求?”
这质疑天子的话语令一直静听着的许千行眼角抽搐,下意识看向杨勇的脸色,却见杨勇并不以为忤,只目露忧虑和疑惑,显然,他也不解于他皇帝老子的“慷慨大方”。
待杨勇再想问什么时,冷天奴眼睛一闭,似又昏睡了过去,于是乎,霍不与毫不客气的将一众人“撵”了出去,贵为太子爷的杨勇很大度的表示,他这个国之储君体恤下臣,自不会失了身份去计较。
且,他见识过霍不与可怕的手段,对于这位可活人亦可杀人的“不求公子”,他有意交好,绝不愿与之交
恶,虽他已贵为“隋朝”皇太子,可皇太子也是人不是,也只有一条命不是。
突厥王庭,大可汗牙帐。
因追剿叛军扫清残存势力多耽搁了些时日的王庭大军今日刚回,沙钵略大可汗设宴犒赏大胜而归的心腹将领们。
“白道川…”席间,手捧硕大酒碗的冷潇雨起了身,朝着坐在沙钵略大可汗身旁的宇文芳微微一笑,笑得温文尔雅,可宇文芳却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里的森森然,“可敦,您这试探新朝之举,不想却不费一兵一卒便为我突厥打开了一处咽喉要道,我冷潇雨敬您一杯!”
他都知道了!
眼见对方笑得森然又意味深长,宇文芳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