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不走
那枚羊脂白玉缺,冷潇雨太过熟悉,熟悉到就似见到了其主人,便是化成了灰碾落成泥他也一眼认得出!
逆子身上怎会有这个?
震惊之后是愤怒!
出奇的愤怒!
这种深感被背叛的愤怒几令他焚身似火。
长发半掩下的桃花眸里有烈火熊熊,微挑的眼角更染上了一抹红,红的嗜血又妖娆,就似一朵彼岸花,正盛开绽放于黄泉中。
冷潇雨缓步上前,脚下似有千金重,强按下心内的愤怒与厌恶,俯身捡起那枚白玉缺…
在强大的内力下飞了出去砸碎桌案落了地的冷天奴张口喷出一口血,被内力击中的胸口宛若铁锤擂,痛得他几近窒息,因疼痛而脸皮子微颤扭曲的他本能挣扎着欲起身,却是又重重跌了回去,喉间甜腥
气重,张嘴又吐出口赤红鲜血…
“这是什么?”
耳边传来父亲森冷的声音,那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挤出,又似裹挟着冰渣子的声音听着都让冷天奴觉得冻得耳朵疼。
冷天奴懵,并未反应过来,刚想挣扎着再起身,突然眼前一暗,脖颈子间一紧,已被父亲薅住了衣领拎了起来。
“这是什么?”毫无情绪的声音又重复道。
一缕雪域银蟾丝捻在冷潇雨指尖,银蟾丝的另一端挂着的雕有卧虎飞龙的羊脂白玉缺,玉质细腻温润光泽莹莹,待看清父亲手中物,冷天奴只觉脑袋“轰”得一声…
“你怎会有贺知远的‘卧虎飞龙’玉缺?”
冷潇雨掩在长发下的鬓角青筋迸,薅着儿子脖领子的手“嘎嘣”声响,可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几令人窒息。
“说!”
冷天奴只觉脖领子间倏地一紧,眼前一黑,险将他给勒毙,因伤痛而浑身痉挛的他深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拼力深吸了口气,哑声道:
“…是德亲王贺知远,送的。”
“呵,原来你二人早有勾结!”冷潇雨似覆了层冰凌的脸上肌肉抽,不知是在笑,还是因愤怒而抽搐。
“不,孩儿从未勾结贺知远,孩儿只见过他一次!”冷天奴拼力喘息,本能觉出危险的他努力解释着,“孩儿也是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身份。”
冷潇雨深深凝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什么时候?”
“…是芳儿初入王庭,佗钵下令举行‘迎亲大典’的那日,那日我正想去往霍大哥处,贺知远和几个侍卫打马经过…”
“贺知远看上了赤烈,拿出一颗夜明珠想买下赤烈,孩儿认出那颗夜明珠乃武帝赏德亲王贺知远的‘雀引’…”
“孩儿不肯卖赤烈,还同他的侍卫长金戈打了一架,孩儿打赢了,可贺知远并未责难孩儿,反而将这枚玉缺送给了孩儿…”
“呵——”冷潇雨眉头挑,冷笑道,“无事献殷勤,他是想以此玉缺为信物吧,他想让你干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