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讶然,没想到摄图就这么直接承认了,连阿史德拖真都微讶,不禁深深看了眼一脸憋屈愤怒的摄图。
“我们可汗说的没错!”史拔图汗将军忍不住脱口而出,“和亲大典上,虎群只追着我们可汗咬,你们长着眼睛的也都看见了,难不成我们可汗就只能等着被弄死?”
史拔图汗将军所言揭开了真相,本就心有怀疑的一众人立时明了,而同摄图交好的贵族头领们禁不住感慨唏嘘。
对上阿史德拖真看过来的目光,神色坦然的摄图忽又咧了咧嘴,目露苦涩:
“拖真汗王,你率兵包围了王庭,来得也是时候,就是不知你奉大可汗令要怎么对付我们这些人?”
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哗然,显然,摄图问出了他们想问的话。
而阿史德拖真则听出了摄图话中之意,而他
也确实得了佗钵大可汗密令,定不能让摄图和玷厥活着离开王庭。
一脸沉肃的阿史德拖真大手一挥,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众人,整个大可汗牙帐立时又鸦雀无声。
被困王庭,刀拿在阿史德拖真手中,他们这些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不服,憋着!
阿史德拖真忽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玷厥脸上,声音沉沉:“达头可汗,你有什么话要说?”
被点了名儿的玷厥撩起眼皮,深陷的瞳子暗芒闪,深深盯了眼摄图,转而又看向紧盯着他的阿史德拖真,扯了扯唇,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同阿史那摄图一样,我调兵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声音一顿,又意味深长道,“拖真汗王,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要多的多!”
要不是群虎袭击,他玷厥早在观礼台上献礼的那一刻就被佗钵抓住了把柄给弄死了,更不消说若非佗钵死的及时,和亲大典的夜宴上等着他的还有佗钵特意为他准备下的阴诡毒计,不调兵来,难不成他要老老实实伸长脖颈子等着被宰吗?
眼见着这两位拥兵自重的小汗王承认的痛快,阿史德拖真默了默,如勾的利目在这二人脸上逡巡着,按在腰刀柄的手忽的拔刀,半截寒光闪闪的腰刀出了鞘,声音凉凉道:“你们二位,知道的也不少!”
佗钵大可汗想借着“和亲大典”除了这二人,而这二人,也知道大可汗容不下他们,所以就调兵遣将不肯束手待毙,那么其它人呢,大可汗待他们可不薄…
阿史德拖真半截腰刀出鞘,大可汗牙帐内执守的皮甲亲兵“苍朗朗”都半抽腰刀,杀气腾腾的瞪视着在坐众人,只待阿史德拖真一声令下,便拔刀大开杀戮…
大可汗牙帐内一片死寂,杀气腾腾中,令人窒息的紧张弥漫开来。
“呯——”
爆裂声突起,在一片死寂中份外刺耳。
众人一个哆嗦,顺声望去,却见摄图身后若冰雕般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冷潇雨手中的海大酒碗已被
他生生捏碎,在他掌中破碎成片,泛黄的酒液顺着他指间流淌,又一滴滴坠落毡毯,他却无所觉般握掌成拳,指间微动,一缕如尘沫般的“细沙”又从拳眼中“流淌”而下…
阿史德拖真瞳子猛得一缩,心内惊骇:
这个冷潇雨不但将海大的碗生生捏碎,甚至还将厚厚的碎片捏成粉沫,这还是人手么?
铁锤也不过如此!
史拔图汗将军在短暂的愕然后,忽就扬了扬眉,心有高兴,他就说么,自家可汗都成了关门狗快被人宰了,冷先生怎会什么都不做,瞧见没,这一出手就震慑了全场!
要是真到了最后一步,只要冷先生能抓住阿史德拖真当作人质,想来,他们三人应该能逃出王庭…
被一众神色各异的目光盯视住的冷潇雨却似无所觉,头不抬眼不睁的他只凝望着握手成拳的拳头出神,半掩在额前垂垂长发下的桃花眸里一片阴郁森冷…
无人知此时的冷潇雨不过是人前失了态,实是想到逆子的所作所为就来气,一时气极就将海大的酒碗给捏成碎沫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