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下倒是嘴严得很,可她为何不利用此落胎一事博取同情呢,毕竟,明面儿上她可是同佗钵有过一夜“欢好”的。
还是她根本不屑于以此伤心事作伐子?
只可怜了我那无辜的孙女儿啊…
大喀木忽觉似被嗜血猛兽盯上了,忽就头皮发炸汗毛竖,心惊的他禁不住睁了眼不动声色扫视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
目露恍惚,柳眉微拧神色疲惫的宇文芳扫过一众巴巴看过来的各色目光,似努力挺直了身子,目光复现了清明色的她也极是干脆利落,虽空灵的声音透着虚弱,却是口齿清晰的当众宣布了佗钵大可汗的遗命,大可汗遗命有二:一是命大王子庵逻为继任大可汗,二是命勒兰难及被关押的阿依乌等伺候过大可汗的女人殉葬。
话落,现场一片静寂,众人似未能消化完宇文芳所说。
然不过两息间,五官扭曲的勒兰难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号声,可她的咒骂和愤怒指斥千金公主假传大可汗遗命的声音却未能引起众人的关注,毕竟,
富贵迷人眼,权利醉人心,在场者更关心的是大可汗的继任人,甚至于暌息王子如狼的目光也只恶狠狠的盯向庵逻,一副要将庵逻生吞活剥了的狠戾。
至于成了注目焦点的庵逻,只能说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
他这个无宠无母族撑腰,势单力弱夹缝里求生的大王子竟然是大可汗位的继任人?
他这个在父罕眼中可有可无的大儿子怎就突然得了父罕的厚爱?
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庵逻王子怔怔的看着宇文芳,一时没了反应。
阿史德托真目光闪了闪,心内倒不以为奇,只是若有所思:难不成大可汗对暌息王子调动私兵,五六七三位王子勾结各自的母族私下里搞的小动作不断已是失望至极,这才在临去见草原神时选定了大王
子庵逻?
“为什么会是庵逻,我不服!”
愤怒突兀的声音忽就“嗡嗡”震响轰人耳膜,铁青着脸色的大逻便“跳”了出来直指没回过神的庵逻王子,不甘怒吼道:“他阿母不过是个女奴,出身低贱,他庵逻凭什么当我们的大可汗?”
显然大逻便的话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四周哗然声起,五王子更冷笑声声支持大逻便的质疑。
“凭什么?就凭他是大可汗的儿子!是大可汗嫡嫡亲的儿子!”宇文芳空灵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声音虽虚弱却是字字如珠玉落盘,甚是清晰,“母凭子贵,庵逻王子的阿母是女奴又如何,他阿父可是堂堂突厥大可汗,只凭庵逻王子他是突厥大可汗的大儿子,谁敢说他血统卑贱不如你们?”
“你…”大逻便声音一滞,旋即咬牙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大可汗会将汗位传给庵…”
“你这是要公然违抗大可汗遗命?”宇文芳扬声打断,清凌凌杏眸盯向大逻便,声音凉凉,“难不成大逻便觉得大可汗遗命应是你来承继这大可汗之位不成?”
“我…”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脸色涨红的大逻便脱口而出,“当年大可汗曾对我阿父说过,他会将大可汗位传给我!”
“…”众人默,尚未消化完庵逻王子是继任大可汗的一众人又默默消化大逻便自暴的新消息。
方才还支持大逻便同庵逻王子打对台戏的五王子六王子此时则眼神古怪的盯着大逻便。
竟还有此事?
难怪佗钵死前会念叨着他大阿兄和大逻便。
宇文芳目光微动,不无同情的看着大逻便,
温声道:“大可汗并非没有儿子可承继大可汗位,只成年的儿子就有七人呐!”
宇文芳意味深长的话语令大逻便脸色变了又变,一众人则心有了然,默默向大逻便投去个怜悯的眼神:
便是大可汗的亲生儿子都死绝了恐怕也轮不到你这个侄儿啊,要知道,大可汗的亲侄子不仅你大逻便一个,还有好几个呢,就如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