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可敦为救大可汗时受了伤,又因大可汗之死伤心过度几度昏厥,”见阿史德拖真问话,池安儿忙道,适时的轻握住宇文芳受伤的臂膀,掌下用力,令血又流了出来,面上则一副忧心欲焚状颤声道,“眼下强撑着身子出来说了这一番话,体力早已是不支,这外伤加心伤的,一时气滞淤阻昏死了过去…”
池安儿边说边抹了把脸上泪,焦灼道:“可
敦伤心过度之下又不肯喝药,这可如何是好?快,还是先将可敦抬去药帐,那里各色药物齐全,也好方便给可敦医治…”
“不行!千…可敦不能走!”五王子“跳”了出来大声阻止。
“对,为免有人会对可敦不利,还是请可敦留在大可汗牙帐里治病的好。”另一个部族头领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冒乌顿汗王和勒兰难。
除了脸色黑黑的冒乌顿汗王、暌息王子等人,其它几个王子和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皆点头称是。
大可汗留有遗命,在可敦没有说出之前,还是将人放在大可汗牙帐里的好,眼皮子底下看起来,总不怕旁人挑唆威胁她改了大可汗遗命。
“昏迷”的宇文芳心内暗叹:罢了,果真是脱身不得,好在天奴已想出了应对之策,那便按计行事吧。
可在她走之前,定要堂而皇之的为雨晴除去左夫人之流,否则,这些心肠歹毒若蛇蝎的女人,止
不定又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大喀木,大可汗倒底留有什么遗命?大喀木就不能当着咱们所有人的面说出来?”默吡叶护隐忍不住,腆着脸问在那儿老神在在闭目念念有词的大喀木。
片刻,大喀木缓缓睁开眼,看向巴巴盯着他的一众人。
“咳——”
未曾说话先轻叹出声,叹息声悠长而透着股子无可奈何,末了,淡淡道:
“大可汗腹部中刀时自知要去见草原神了,仓促间留有遗命给可敦,你们,只需问可敦便是。”
“…”众人大眼瞪小眼,大喀木却又闭了双眼似懒怠再搭理众人。
“昏迷”的宇文芳心内暗道一句:
老滑头!
恶人我来做,好人你来当!
谁人知你竟是潜在暗中最可怕的一条毒蛇,话说回来,大喀木你到底是谁的人?
庵逻?
不可能!
宇文芳只所以动不动就当众昏厥过去,也是为了迷惑阿史德托真等人,掌掴勒兰难显示了她的强势,可也得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她的柔弱不堪来,这份柔弱不堪,是为她走后,扮作她的雨晴装病不出造势…
于是,阿史德拖真及一众人只得巴巴得等着宇文芳被救醒。
于是,在勒兰难心惊肉跳的恐惧中,在一众人的各怀心思中,曹御医带着小药童和医女,池安儿带着新收的药童黑娃,走马灯似的为千金公主诊治伤病情…
初时众人还多看几眼这些汉人医者和药童们,后来已不再上心,只一门心思巴望着这些人赶紧的将宇文芳救醒…
倒是冷潇雨,乍见黑娃竟成了池安儿的药童,禁不住深深看了眼池安儿和黑娃,黑娃似是怕极了他,身子抖成了风中叶,却坚决不肯昏过去,末了,
还抖着双腿儿努力腆起小胸脯,端着煎好的汤药紧紧跟在池安儿身边…
期间冒乌顿等几个小可汗贵族头领们似想悄然溜走,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卒挡了回来,显然,在事情有个了结前,阿史德拖真是不想放这些人离开。
尿急?憋着!
尿急憋不住?那便在大可汗的亲卫头儿浑力干等一众亲卫的大眼瞪小眼下往尿桶里放水好了。
心有不服?
呵呵,憋着!
在阿史德拖真大将军的“镇压”下,众人不得不息了各自的小算盘。
面上不动声色的“尔伏可汗”摄图时不时扫一眼内帐方向,末了,看看神色平静如初,同大喀木一般老神在在的冷潇雨,心内不由也平静了下来,虽阿史德拖真的现身令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但,也不算太糟糕,至少,他还活着,活着便有希望不是!
“冷先生,”摄图声音低低几不可闻,“你
说大可汗真有遗命给千金公主?”
“遗命?”冷潇雨勾了勾唇,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看了那边仍老神在在端坐着的大喀木一眼,淡淡道,“于我们有利,便有,于我们不利,便没有!”
这话说的,怎就这么顺耳呢。
摄图眼底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可旋即又想到什么,不无担心的瞟了那边的大喀木一眼:“冷先生,你说继任大可汗位的人选会是谁?”
冷潇雨没出声,只目光淡淡的扫过神色忐忑的庵逻王子和目色阴沉的大逻便。
宇文芳昏迷不醒,一番忙乱下来已是夜色沉沉,几经施针灌药的宇文芳终幽幽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