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上的佗钵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给气得,满面红光的他恶狠狠瞪视着下面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洪亮的声音响起,终一锤定音。
因鹰族信誓旦旦的指控,苦主卡拉塔塔部大头领的作证,加之自个也垂涎于银矿,身为突厥大可汗的佗钵大手一挥,下了大可汗令:
土库族老汗王在水源下毒、诬陷鹰族、抢卡拉塔塔部银矿、挑唆利用哥舒部等等罪行不可饶恕,然而当年涉事的土库族老汗王父子早已去见了草原神,那就父债子偿,土库族现今的主子冒乌顿汗王赔偿卡拉塔塔部和哥舒部各牛羊十万头,战马五千匹…
银矿归还卡拉塔塔部,如果银矿已开采,那便拿银子来抵…
原属于卡拉塔塔部的牧地草原,当年各部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归还卡拉塔塔部…
至于鹰族,佗钵深深盯了眼咳得喘不上气的鹰骨,心有犹豫,正在此时,鹰骨忽抬头,抹了把唇边血渍,跪倒在地,手抚胸口,低头一礼,再抬头,
用已是嘶哑不堪的声音道:
“咳咳咳,鹰族愿世代为大可汗效命!”
同他一起跪下的李永柱和努日图立时抬头大声道:“遵老族长命,鹰族族人愿世代为大可汗效命!”
“大可汗,”卡拉塔塔部大头领忽扬声道,“我卡拉塔塔部愿给鹰族一块儿牧场以报答鹰族老族长不惜冒着性命危险出面讲出真相的谢礼。”
连卡拉塔塔部都知有恩必报,众目睽睽下,佗钵自不好视受尽屈辱折磨无辜被当成替罪羊的鹰族为无物,点头道:
“自今日起本大可汗赦免鹰族贱奴身,还鹰族自由!”
话落,努日图已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咳个不停的老族长和腿脚不便的父亲李永柱,狂喜道:“老族长,阿父,我们的罪名洗清了,我们自由了,我们鹰族真的自由了!”
“大可汗…”通红了眼珠子的冒乌顿后槽牙磨得“咯吱”响,他还想上前说什么,却被暌息一把
拉住。
“阿舅,不就是鹰族贱奴,没了就没了,”暌息沉声低语警告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将来如何应对哥舒部的发难才是,哥舒部绝不会就此罢休,土库族同哥舒部的仇,是结下了!”
以前因哥舒姆尔同勒兰难的“可敦”尊位之争,两大部族就不对付,现在又有哥舒渣的死梗在那儿,两部族的仇怨,结大了。
虽哥舒部和卡拉塔塔部对于佗钵大可汗对土库族的惩罚力度心有不满,可大可汗令却是不得不遵,即便心有不满,也只得生生咽下。
且佗钵的理由也很充分,祸头子土库族老汗王早已去见了草原神,冒乌顿当时年岁还小,并不知情,总不能将土库族老汗王从草原神那儿“提溜”回来加以严惩,而且,也没人有这本事将他“提溜”回来呐。
三个部族的官司将将告以段落,吐塞尔将军拎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他小舅子火拔归就来了。
与此同时,五王子六王子隔空彼此使了个眼
色,露出会心微笑,齐齐不怀好意的瞟了眼老三暌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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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毡房里,眼见公主从袖中摸出块儿锦帕递过来,雨晴忙接了去,忽就神色一怔:
这满是酒味儿湿嗒嗒的锦帕是怎个意思?
下意识用手一摸,公主的衣袖都是潮乎乎的呢。
“公主,这帕子?”雨晴心有莫名。
宇文芳扫了眼那锦帕,淡淡道:“酒我没喝,都吐在锦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