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所中阴毒份量尚轻,腹中的胎儿也是断不能留了。
想到此,冷潇雨眼底里已是暗涛汹涌,一是担心宇文芳腹中胎儿的安危,二是怒大喀木将他要保下宇文芳的话当屁言,明晃晃打他的脸。
可他更忧心的是宇文芳腹中的胎儿。
如若宇文芳中了“颠木香”阴毒,她腹中的胎儿必已受损,甚至连补救的法子都没有,莫说中了阴毒的孩儿无法活下来,便是能活下来安然出生,也定是根骨俱毁心智不全的痴儿。
铁青了脸色的冷潇雨,心底深处起了心疼:他那未出世的乖孙女儿啊…
这些日子冷眼旁观的冷潇雨早已知佗钵中了“颠木香”阴毒,也知下毒的是大喀木。
然大喀木极是小心,每次只下一点点,如此下去,再过月余,佗钵便会悄无声的殒命,且,查无可查。
可现下,佗钵竟已呈濒死之相,原因无它,那过份的红光满面康健之态正是“颠木香”阴毒夺人性命的前兆。
其实连大喀木都不知,“颠木香”阴毒并非若传说中所言,无色无味无据可查,它唯一的症状,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中毒已深的濒死之人红光
满面神采亦亦康健异常,整张脸就似个泛着油光的发光体,然在炙热的阳光下,眉宇间会凝着丝丝缕缕的死气,虽这死气若流水,时隐时现不为人察。
之前佗钵被点点“颠木香”阴毒“滋养”,也颇有几分红光满面康健之态,可绝不能与这次的皮相相比…
显然,大喀木沉不住气了,或者说是他背后效忠的“达头可汗”玷厥沉不住气了,这才痛下杀手。
不过转瞬间,已几度思量的冷潇雨缓缓抬起头,风雷齐聚黑云翻涌的眼底里一丝血光滑过,他勾了勾唇,勾起一抹嗜血冷笑:
玷厥,你要杀佗钵也就罢了,却连宇文芳都不肯放过,你明知我要保她,竟还如此行事!
你哪里是要杀宇文芳,你是以此向我示威表明你的不屑,表明你断不会同我合作,既如此,我留你何用?
害了我的乖孙女儿,那你,便用命和你的整
个部族来偿吧!
忽觉脊背发寒浑身血凉的“达头可汗”玷厥顺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看去,却没发现异样,只看见冷潇雨同“尔伏可汗”摄图低语着什么,正疑惑间,耳边冒乌顿愤怒的吼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该死的贱奴,我阿爷从没下令给水源投毒!”冒乌顿已是暴跳如雷,要不是哥舒乌力等人咄咄相拦,他一准儿就要活劈了在那儿替鹰骨诉说着一切的努日图,“你们这些该死的逃奴,为了活命,在这儿瞎扯出什么投毒什么银矿,胡扯,全都是胡扯!”
直到此时,暌息王子才回神,事涉银矿,他自也想多知道一些,银子呐,谁人不喜,有了银子就可以换取米粮兵器,就可招兵买马扩展自己的实力,他如何会不动心。
此时,回过神的暌息深深看了眼咆哮着的冒乌顿汗王,心有复杂:
这个好阿舅,嘴巴可真严实,银矿的事莫说是他,连阿母左夫人都不知!
阿母已被囚,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个阿舅再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