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郎声音一顿,冷天奴忽就感觉不好了,果然,夜玉郎又跟他算开帐了:
“你只付了万金打探这夫妻二人的底细和救人,可这一路上吃得喝得用得,还有挡下明里暗里的刀光剑影致本阁耗损的人力物力财力,又该如何算?”
叶繁禁不住眼角轻抽:
阁主,您还真是坑冷天奴不手软啊,可,怎这么令人高兴呢。
嗯,阁主虽对冷天奴另眼想看,可总算还记得利字当头。
冷天奴没接夜玉郎的茬儿,只微垂了眼帘似在想什么,末了,抬眼道:“阁主,我有一宝石原矿,你若是感兴趣,算你一份,你我五五分利,如何?”
夜玉郎欣欣然应允,虽是他的消弥阁出人出力出钱甚至软硬兼使令附近的“伊骨”部落对他们挖原矿(对外称挖沉年树根做成昂贵的器具器皿卖往中原)的行为听之任之,可毕竟所获颇丰。
而冷天奴也甚满意,他不过是在地上划了个小圈圈,指明宝石原矿的确切位置,便有五成的收入,甚好。
至于流浪漠北草原多年,无意间从一位濒死的老牧民嘴中得知这个宝石原矿位置的努日图也颇为满意,他以这个原矿还了冷天奴在加川原的救命之恩,更了结了他对冷天奴恩将仇报的不义之举,甚至最后还得了冷天奴送他的一成利,他越发死心踏地的为
冷天奴做事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见冷天奴所问之事一了就想带着“千幻使”走,夜玉郎皱了皱眉,又开口叫住了他。
“天奴,你怎不问问‘马夫’情况如何?”
冷天奴从善如流:“秋大人如何了?”
夜玉郎眼底里滑过一抹黯然,淡淡道:“他自然好的很!”养好了伤又没了人影,令他莫名心有惆怅啊。
瞅着秋实那张脸,他就无端的心生酸楚,眼底温湿,这亲切又痛楚的感觉,令他难受。
夜玉郎忽神色变,声音凉凉:“天奴,秋实说你也曾将他看光光,甚至还揪着他的‘小弟弟’看个不休…”
冷天奴神色一僵。
看在眼里的夜玉郎冷冷一笑:“你是不是也怀疑秋实是我的嫡亲弟弟?”
“…”冷天奴默。
“可惜,他不是!”夜玉郎带着媚惑尾音的声音幽幽道,“同你一样,他那处,也没伤疤!”
“…”冷天奴目光微闪,想说什么,话到嘴
边,却吞了回去。
“冥医鬼门”门主药万枝可以医治好父亲冷潇雨脸上深入骨的伤且不留半丝疤痕后,那么夜玉郎弟弟身下的伤被人医治好也不是不可能,可他能说么,自是不能。
夜玉郎同大司马贺知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因此而联想到父亲脸上的伤…
想到此,冷天奴默默咽下了到舌尖的话。
“天奴,你之前笃定会找到本阁主的弟弟,想来,秋实便是你所认定之人吧,”夜玉郎却不依不饶,“如今证明他不是,你又待如何,别忘了你对本阁主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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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的毡房里,一队儿突厥女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手上捧着各式各样的衣袍、珊瑚珠冠等物什。
这全是佗钵大可汗命人送来的,都是和亲大典上“可敦”穿戴所需。
宇文芳怔怔的看着,瞳子里一片璀璨光闪,可心头却一阵阵的发慌,手心里虚汗出的她刚想说什么,外面沸腾的欢呼声传了来:
“金人,祭祀草原诸神灵的六尺金人铸造成功了!”
“大喀木,大喀木宣布新铸造的六尺金人成功了!”
“大可汗到!”安加利拆都尉的声音忽地响起,宇文芳瞬时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