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尚翘着唇角,眉宇间含笑,因这抹笑而温柔了整张脸部线条的冷天奴时不时唇瓣轻动,似梦中呓语什么又似在允吸着什么,紧紧盯着冷天奴的应珠禁不住也大大弯了唇,连日来找不见他人的郁闷和烦躁瞬时一扫而空,可当走上前再细看时,忽她目光一跳,如遭雷击,瞪着又圆又大的深瞳直勾勾着再不肯稍移…
醉在“解千愁”余威中的冷天奴,只着一件薄薄的雪白亵衣,亵衣上的几根带子随意松散开来,露出内里风光。
冷天奴身材挺拔修长,看似较五大三粗肌肉浑实的突厥人单薄许多,可显然,露出内里风采的他,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结实,更不见一丝的赘肉。
泛着光泽的白皙水滑的胸膛因酒意泛了一层淡淡的粉,看得人眼前一亮,只觉惊艳。
没了发冠束缚,一头如墨若瀑的黑发披散开来,几缕发丝慵懒的搭在胸前,随着胸膛呼吸间起伏着的动作,雪肌墨发,红樱光闪,恍了人的眼。
醉梦中的人忽抬腿,掀开松松搭在腹部的薄毯,露出劲瘦的腰,视线处,宽松薄透的雪白亵裤勾勒出半边翘臀,一条修长光洁的腿搭在了薄毯上。
应珠双颊早已染了红,红得似血滴,只觉两眼珠子都热烘烘的,恍惚着伸手摸向自个发烫的小脸儿,只觉口干的很,想转开视线,却直勾勾着两眼稍动不得,闭了闭眼,睁开眼瞧瞧,再闭眼,再睁开条眼缝偷瞄…
“哎哟,瞧我家少主这醉得,”不知何时,赵嬷嬷已悄无声走至应珠身旁,觑了眼也似喝醉酒上了头的应珠,悄然勾了勾唇,声音低低道,“我家少主昨夜喝了许多的酒,这酒啊,穿肠入腹烧身的很,少主便是在睡梦中都一直撕扯着里衣和被子,不得已,殁只好给少主换上了最轻薄的衣物,可又怕少主着凉,便只这么一层薄薄的棉毯,少主还是嫌热,睡梦中时不时的就给掀了。”
“我家少主并非有意,在应珠公主您面前失仪,还请应珠公主见谅。”
赵嬷嬷嘴里解释着,弯下身,伸手似想将被掀开的薄毯再给冷天奴盖回去,可动了动,似没拉动,索性收了手,回头迟疑道:“应珠公主,您定是有事来寻我家少主,要不,我叫醒少主?”
“不,不用。”鬼使神差的,应珠忙摇头,边低声着边红着小脸儿又偷瞄床上的人。
睡得如此张扬媚惑的天奴哥,她还是头一回见呢。
应珠虽天不怕地不怕,且游牧一族未经教化,全然视男女大防为无物,可她毕竟是小女儿家,总还是知羞的,且自长大后,冷天奴就再不曾似小时候般手把手教她骑射,甚至连她的手都再不曾拉过,更不用提背着她爬山打猎下水摸鱼了,哦,上一次天奴哥肯与她共乘一骑还是在加川原死里逃生后…
“我的事不,不急,”应珠有些结舌,悄悄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等一会儿好了,或许一会儿天奴哥就醒了呢。”
这样睡得香甜的天奴哥,她可不忍心打扰,便是多偷瞄一会儿也是好的嘛。
应珠没看见赵嬷嬷唇边勾起的深深笑意,于赵嬷嬷,巴不得冷天奴能娶应珠公主,应珠是谁,突厥大可汗最疼爱的女儿呐,若是少主能娶了应珠,少主扛在肩膀上的脑袋就不用再担心被大可汗给“摘”了。
虽来了突厥王庭时日不长,可她看得清楚,这王庭内外,还不知有多少人妒恨忌惮着冷天奴要将他除之后快呢,比起“尔伏可汗”摄图的震慑保护,还是抱上突厥大可汗这条大腿的好。
在这漠北草原上,冷天奴能活着,仰仗着他过活的赵嬷嬷就能活下来,冷天奴活得好,她这个为奴的赵嬷嬷也跟着会活得自在。
如此,她可得给应珠公主制造些机会。
眼见应珠公主虽是无礼仪教化的突厥人,可还是秉性单纯青涩小姑娘,赵嬷嬷有些着急:
多好的机会啊,这丫头怎就不知抓住呢?
光偷眼瞧有什么用,得吃进肚里才是自个的
呐!
生米煮成了熟饭,便是佗钵大可汗再气也只得捏鼻子认了!
悄然看了眼红着小脸儿,痴痴望着床上人傻笑的应珠,又看看醉得不醒人事的冷天奴,赵嬷嬷目光微闪,打定了主意:
罢了,蠢丫头,我赵嬷嬷大发善心,便帮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