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机会啊!
“达头可汗”玷厥的妹子凝佳病了。
不,不是病,是中邪了,邪祟附身。
其实也不能说是中了邪,到底是病了还是邪祟附了身,巫医和萨满争论不休。
巫医认定小脸儿通红,一会儿踢开毡毯高声喊热,一会儿拥着毡毯将自个裹成团儿“哼哼叽叽”着冷的小姑娘是生了病,灌下臭烘烘的药汤子就应该好…
萨满则认定直勾勾着两清灵灵眼珠子满嘴“跑”舌头的小姑娘是因邪祟附身而发了疯…
原因无它,小姑娘一会儿高喊自个是“草原神”派下来降福漠北草原的使者,一会儿嚷嚷自个是驱风雨灾祸的“白虎”,一会儿又笑呵呵说自个是“注生娘娘”驾前的童女,要钻进生不出娃娃的妇人肚子里给她当女儿…
注生娘娘是谁?
萨满搔了搔大脑袋,深感莫名其妙,可却听
明白了,这小姑娘想钻进人家肚皮里,这还了得,这整个是邪祟附了身啊!
邪祟附了身怎么办?
当然是一把火给烧了,简单又有效,呃,也可以驱邪…
眼瞅着“达头可汗”眼刀子冷嗖嗖的刮过来,活脱脱一副你敢说烧了我妹子,我就先烧了你的狠戾,萨满强扯了扯嘴,干巴巴的声音道先给凝佳姑娘驱邪试试…
于是乎,谁也不服谁的巫医和萨满各施本事,熬臭烘烘药汤子的熬药汤子,驱邪的驱邪…
几个戴上鬼脸面具,燃起骆驼蓬草挥舞着染了血的牛角刀,大跳驱邪舞的萨满在凝佳的毡房外是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可似乎,都不见效!
毡房外,玷厥的心腹将领齐斯格亲守门口,大眼定定瞪着蹦跳欢的萨满们。
毡房内,玷厥瞅瞅坐在胡床边,悠哉悠哉晃悠着两条小腿儿的妹子,瞅着妹子因抹了“黄葵花”
汁而通红的小脸儿,玷厥颇为无语:没想到生长在草壳里的不起眼不知名的小野花竟然叫“黄葵花”,挤出的花汁搅上几滴人血竟然会变成红通通的还不易褪色,也不知是谁教给她的?
不及玷厥问出口,凝佳已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纸包,白嫩嫩的指尖拈起一颗密饯往嘴里塞,很快小腮帮子鼓起了个小包,末了,似是吃得心满意足,她不禁幸福的眯了眼。
看着眉眼弯弯吃得开心不已的的妹子,玷厥立时将想问的事抛之脑后,只摇头笑叹道:
“凝佳,听见没,外面萨满们正在为你驱邪,现在事情是彻底闹大了,这一闹,哪怕是萨满说已给你驱走了身上的邪祟,顶着这么个被邪祟附过身的污名,日后怕是没人再敢娶你了。”
正吃得开心的凝佳嘴巴一顿,忽一挺身,跳了下来,颠儿颠儿跑到摇头抚额的玷厥面前,伸手塞了颗蜜饯在他嘴里,眼底里一抹狡黠光闪,笑嬉嬉道:
“没人敢娶就没人敢娶吧,我还不想嫁呢!
哼,不管是大可汗的儿子们还是那些贵族头领和他们的儿子们,我哪个都不喜欢,哪个都不要!”
而后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两排漂亮的小白牙,歪了歪小脑袋,笑得甜甜:“我只要玷厥哥哥和阿母就够了!”
这话似是取悦了玷厥,他沉沉的眼底里有愉悦的光星绽,大力咀嚼了两下被塞进嘴里的蜜饯,只觉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变得甜美无比,弥漫了五脏六腑,令他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