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想,常年打雁,此次关心则乱,反被少
主这只小嫩雁给啄了眼。
冷天奴紧盯着他,虽未语,然那表情却是默认了。
晏堂略一扬手,那数名高鼻深目的胡人杀手默默退了下去。
“少主,你中了毒,”虽刀抵脖颈子,晏堂却并不以为意,只道,“虽服过‘懈毒丹’,可懈毒丹并不能解了这‘魑毒’,你还会毒发…”冷天奴闯毒瘴时抛给夜玉郎的一句,他都听到了,也知他服过“懈毒丹”。
“我知,”看得出对方眼底里的关切之意,冷天奴也不吝多说一句,“小心行得万年船,所以我又提前服下了一颗‘驭毒丹’。”
晏堂一怔,旋即哈哈笑道:“少主,不求公子对您还真是慷慨大方。”
他每年都会悄然入突厥见主子,也从许争那儿得知少主同霍不与颇有交情,如今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是交情匪浅。
“驭毒丹”,有市无价,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踪,只因“不求公子”霍不与从未对外卖过一颗。
‘懈毒丹’已是千金难求,然‘驭毒丹’比‘懈毒丹’更弥足珍贵,当然,解毒的效力更强悍,哪怕是罕见奇毒,哪怕是连“驭毒丹”也无法解,可
至少,“驭毒丹”能压制毒性三个月不发,给闻讯亲至的霍不与留出解毒的时间。
无人知,“驭毒丹”便是用加了居赤阳毒之首的“睡婴”的花瓣药培而成,而霍不与手中的“睡婴”只一株…
冷天奴盯着这位一身杀气尽消,似是个友人般与他闲言趣事的为首者,认真道:“不求公子只给了我一枚,条件是我要当他的药人,给他试十天药。”
“…”晏堂再看向冷天奴时,目光中满是同情。
据说,给霍不与试药的大有人在,皆是病入膏盲甘愿充当药人的,虽说这些人大都药到病除最终活了下来,可期间因试药各个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提起试药的日子便一脸恐惧泪,恨不得拎刀直接抹了脖子…
“好了,”冷天奴微微一笑,若风光霁月的陌上公子,悠悠道,“闲话已毕,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要杀我的那帮人是谁,而尊我为少主,捉拿马夫的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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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阳光正好,似不受昨日前来探视的佗钵和左右夫人之流影响的宇文芳步子舒缓的走在莹莹碧草间。
油松树下,宇文芳停了脚步,正欲举目环望,一道挺拔的身姿已上前,抬头看向油松树,似习以为常了的宇文芳也不以为然,只淡淡的扫了安加利拆一眼,岂料,安加利拆忽急退两步,挡在宇文芳身前,利目圆瞪,喝声道,“谁?”伴随着一声大喝,“呛朗朗”金属尖锐声响,腰刀已出了鞘…
宇文芳和她身旁伺候着的雨晴云儿惊得目光一跳,齐齐抬头瞪向油松树。
天奴,是天奴吗?
天奴被安加利拆发现了?
脸色变的宇文芳,一颗心“呯呯呯”跳得急。
“别…别别,别动刀,是我,是我呀!”带着些许慌张的甜脆声音急急大叫着,“我不是坏人!”
一个几近与繁茂油松树松针一色的身影忽就自树上倒栽了下来…
本以为树上的人因被发现受了惊吓失足掉了下来,哪知却似个灵巧的猴子般一扭身子,于半空中伸脚勾住了树枝…
这声音?
捂着“怦怦”跳得急的胸口的宇文芳一怔,杏眸定定的看向双脚勾着一根粗树枝,脑袋朝下,倒栽葱似的在半空中晃悠着的阿史那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