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留她一人在这儿?
醒来后的宇文芳,由初时看见雨晴云儿后的惊喜,到震惊,愕然,恐惧,困惑,迷茫,无助等各色情绪不一而足,本有心问心腹侍婢雨晴和云儿,却碍于杵在旁的安加利拆都尉,宇文芳只默默的低垂了眼帘,脑子里一片混沌,掩下眼底里的复杂。
见公主环视一圈后,一言未发,只收回视线垂了眼帘,整个人似陷入了沉默,只怔怔着发呆时,云儿险些又落了泪。
倒是雨晴,复归了镇定,想到公主刚睁开眼时嘴里呢喃着的名字,心有意会,虽不知中间内情,却也猜到了一二,然同样因碍于护守在侧的安加利拆都尉,却也不好明言,只担心道:
“公主,您醒来就好,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宇文芳眼波轻动,抬眸,看着一脸紧张
关切色的雨晴,又看看悄然抹泪的云儿,这两人,皆是青黑着眼圈儿满脸憔悴色,脸上额前甚至还有被枝叶刮过的细细血痕,显然,她“失踪”的这十几日,雨晴和云儿为了寻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强牵了牵略显红肿丰盈的唇,宇文芳温声道:“莫担心,我还好,雨晴,你们怎寻了来?”
见公主开口说了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雨晴和云儿的心稍安,见她作势欲起,忙上前一左一右扶宇文芳起身。
“公主,是大喀木,”雨晴掺扶着双腿略略打着颤的宇文芳,嘴里应声解释道,“大喀木得了‘草原神’神示知公主您在此处,大可汗立时便派了庵逻王子和吐罗古将军带兵寻了来,安加利拆都尉和婢子们得了消息自是要跟来的,找到公主时,巴特和小飞正守护在您身边,公主您就躺在树下,一动也不动的,可把婢子们吓坏
了…”
“千金公主,你可算是醒了,你这莫名其妙的没了人影,外面找你可找得险些翻了这旗兰猎场,没想到,你却躲在这儿偷懒睡觉,千金公主,你这一觉睡得可好?”意有所指,不假掩饰的嘲讽声忽传了来。
“啾——”正扇着两翅子向宇文芳求抱的小飞忽转过脑袋,乍着脖毛冲走过来的左夫人凶狠的鸣叫一声。
唬得左夫人心一惊,停了脚步,狠狠瞪了眼小飞,可也不再近前,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宇文芳。
“嘶——”不及千金公主反应,左夫人忽就倒抽了口冷气,乌涂涂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宇文芳的脸,明明欲做出一副吃惊状,可眼底里却隐忍不住的流露出幸灾乐祸笑意,“千金公主,你这脸,你这脸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雨晴怒,想制止却是已然不及,且,以
她的身份,也没资格阻止左夫人。
眼见雨晴和云儿齐齐变了脸色,宇文芳心知不妙了,意识到左夫人并非在此装腔作势胡言乱语,她下意识抬手朝脸上摸去,唬得雨晴惊急道:
“公主莫要挠,莫要挠破了落下疤痕。”
宇文芳动作倏地一滞,定定的看着自个皓腕,芊芊玉手上的红斑,那红斑,大小不一,颜色粉嫩的若初绽的桃花红,于雪白肌肤的衬托下,红白相映,越发惹人眼…
怎会这样?
皮肤不痛不痒的,怎就起了这么多红斑?
宇文芳有些发懵,怔怔看着手背上的红斑,怔怔道:“雨晴,我脸上也是如此吗?”
雨晴神色一僵,可未及她应声,左夫人已似笑非笑抢先道:“何止是脸上,脖颈子上也
都是,千金公主,只怕你这全身上下无一完好了,啧啧,千金公主,你这又是招惹到何方邪祟了把你弄成这幅模样?”
“左夫人请慎言!”雨晴怒,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冷笑道,“奴婢可记得当初左夫人也是一脸的火红斑块儿,较之我家公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不知左夫人您当初又是招惹了哪路邪祟?”
左夫人倏地变了脸色,正欲呼喝出声令兵卒上前拿下这个胆敢明晃晃讥讽她的女奴时,却冷不丁对上宇文芳霍地看过来的目光,那清凌凌寒凉如霜的目光令左夫人心忽就打了个突儿:怎就忘了这位可是敢亲自挥刀砍人的主儿呢?
四目相对,咄咄逼视各不退让,片刻,还是左夫人转了目光,若无其事般冷笑一声:
要对付这主奴几个,她勒兰难可不急于这一时!